依旧是一个身处在名流世家的已婚男人。
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是浪漫故事,而爱上两个女人后,算什么呢?在他的社会地位里,想要的一切都太轻易,又怎么会珍视远方小镇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的爱呢?
然而,这一刻,男人在书中写下,“我一直爱恋着的缘啊,你过得还好吗?”
陆维倾没有向闻若康解释内情,他只是说自己被感动了,可这样苦笑落泪的样子,怎么会与感动沾边呢,这听起来像极了谎言,但对方没有拆穿。
陆维倾抱着新书仔仔细细地翻看着,废寝忘食甚为癫狂,他在书里找寻每一个碎片式的真相,这一次,俞生南好像摒弃了过往披着马甲的第三人称讲述那些似花非花的故事,而是用轻描淡写的手法在生活的细微场景里怀念着过去的那段感情。
他在《两三件旧物》中写道,“日头暖和了,夫人张罗着要晒书,她知道我一直心疼那些封皮都快发霉的书籍,但李嫂做事马虎,晒的时候仍是弄散了好几本珍藏的手抄书,尤其是清代龚自珍的那本,我心疼了好久。
不过亦有惊喜之事,从书房里搬出一摞高的信件,有好友寄给我的明信片,还有我未寄出的,尘封许久,字迹也颇为怪异,想起是练瘦金体那会儿,拆开一看,凌厉的笔锋写着柔软的句子。
都是肺腑之言,大约是辗转难眠时写下的,夜里不觉得羞耻,心里装着真情实感,恨不得立刻被你知晓。
但白天太阳一升起,人就醒了,好像那些思念也都是一场错误的梦罢了。
只不过这梦的余韵太长,二十多年了,还能如此清晰。
”
除此之外,《雾里看花》这首诗也露出端倪,“浪潮汹涌卷起涛波/爱恨相知汇聚长河/世事无常缘生/无可奈何情去/雾里看花不是你/各奔东西再难觅”
……
是在想她对吗?
是真切的爱过对吗?
陆维倾怀疑过的,他不止一次怀疑过俞生南和母亲也许只是一段露水情缘,青春年少迷乱纵情,只是因为在孤独的远方互相依偎着,也许那不算什么,清醒后像逃兵一样迅速躲回自己富裕的城堡里,写些情情爱爱的小说故事,他不会离婚也不会回头,那么多浪漫的字眼,像一个无知的情圣,他的爱好高傲啊,眼看星空,却看不见脚底。
他终于翻到最后一篇《经年》,文章的末尾写道,“最后一次听到你的消息是你嫁与他人,安逸幸福。
之于感情,这是种圆满,原谅我贸贸然旧事重提,但这是最后一次,盼你珍重,爱惜自己。
”
原来这并非一本回忆录,不过是再一次的自我感动罢了,黛玉葬花聊以自慰。
什么叫知道你过得好那我就安心了,倘若过得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