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线条更肯定。
安德烈有次在下午来到芝加哥,我对他突然增添的男人味和英俊哑然了至少一分钟。
我后悔我没把这种生理的审美感受写到小说习作中去,让整天拿“性感”来表扬文学的翰尼格教授开开眼。
“你已经知道了安德烈·戴维斯将任坦桑尼亚副大使的事?”
“是赞比亚。
”
“他在这个年纪就能得到这样的晋升,很难得。
你对这事怎么想?国务院对他‘派遣解冻’这件事……”
“我想他的才干应该让他当大使。
”
“你知道怎样才能当上大使?”
“先当上副大使。
”在一个鬼都不生蛋的地方。
“不对。
大使是靠政治大人物特别指定。
”理查发现我的走神,问我:“你知道特别指定是靠什么吗?”
“不知道。
”反正不是靠才干和学识。
“是靠政治背景。
”
“噢。
”
“你看上去有点儿失望。
”
“有点儿。
”
“为什么?”。
“因为我原来以为美国这地方,才干、学识是一个人成功的全部要素。
现在我一看,溜须拍马,走关系拉帮派在哪儿都一样。
在哪儿都不需要一个端庄的人品,即使他浑身才华乱发光。
”
“你认为安德烈·戴维斯才华很大?”
“不是很大。
是巨大。
”
“所以你坚信他在外交界前途远大?”
“不。
那么大的才华就没什么用了。
在官僚里面混,真才实学是浪费。
这个问题上,全世界一样。
天下乌鸦一般黑。
平庸、无耻、来点儿个人魅力,就齐了,保你做个优秀政客。
”
“听上去你很欣赏戴维斯。
”理查脸上有了点儿轻淡的醋意。
“不是听上去,是实际上。
我很欣赏安德烈。
”我欣赏有什么用?提不提升他又不来问问我的意见。
“所以你想牺牲自己,保全戴维斯。
你跟里昂的同居,其实是在牺牲你和安德烈的感情。
”
“我倒没想那么深远。
”我也没有那么高尚。
“那么,你打算终止跟安德烈·戴维斯的婚约喽?”
“谁说的?”
“……那我就不懂了。
你怎么可以同时发展跟两个男人的关系?”
“谁说我要发展两个关系?”
“你和里昂开始的同居……”
他的意思还是奸宿。
理查的手指上,有些金红的毛。
他手指不是很长,跟他整个人的比例颇得当。
他的手看上去除了会开枪会给人上铐子之外,没什么用场。
“如果我明确地告诉你,我跟里昂的真实关系。
你们是不是就把我跟安德烈·戴维斯这个案子了结了呢?”
“很有可能。
”
他想诱我招出跟里昂之间的实情。
我说出实情他肯定不信。
在我被抢走仅有的五十九元钱之后,我连去学校的路费都没了。
王阿花留在冰箱里的食品,也差不多消耗殆尽。
我步行了十站路,来到里昂排练的酒吧。
我像所有没处开销钱和时间的人那样,要了一杯啤酒,坐在离门最近的位置上,和所有人一块儿看电视上的球赛。
我合计了一下,我每小时喝一瓶啤酒,便可以维持这个座位;我需要六个小时才能把里昂等来。
就是说我得喝六瓶啤酒,才能借里昂的钱结账。
六瓶啤酒加小费是四十块钱。
而里昂钱包里是否有四十块钱,我心里完全无底。
我在喝第二瓶啤酒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回头,见是翰尼格和一个比他高半头的女人。
翰尼格问我介不介意跟他们一块儿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