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真多啊。
”哲生说道。
“我们有几年没有来这里了?”
“嗯……有段时间没来这里了!不知道爸妈他们是不是常来。
”
“真令人怀念啊。
和小时候相比,所有的东西都变小了。
”
“上次来的时候,信箱是新的。
”
“还放烟花了。
”
“嗯,我还记得父亲提着水桶的样子。
每次来这里,都要放烟花的。
”
小时候,一想到这些如同倾盆大雨似的、又像是从地里渗出来的耀眼的白色颗粒全都是星星,就会无端感到哀伤。
头顶上方,几亿颗星星的芒辉填满了枝叶的间隙。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大家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吗?孩提时,我这样问父亲。
为了燃放烟花,我们上山去林子里寻找开阔些的地方。
对了,父亲还提着水桶,另一只手牵着我。
黑夜非常深浓,母亲走在离我们不远的前面,她的背影眼看就要消失了。
哲生抱着很多烟花,欢喜雀跃,一个人在前面奔跑着。
父亲说:“看到太多东西,人就会莫名地伤感起来啊。
”
我记得很清楚。
就连当时父亲紧紧抓着我时那双手的触感都在我的体内苏醒过来。
养育我的父亲的手,那干燥而宽大的手掌。
我们走了一圈,慢慢地准备往回走。
眼睛已经适应,林子里的树木如梦似幻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只要沿着坡道直接下去,就是我们的别墅。
正彦大概还没有睡下,远处可见的窗口孤零零地点着灯。
我们只要朝着那个星星一样的白点,踩着小树枝和干硬的泥土走去,马上就到了。
这样一想,立即就感觉到林子里的夜气将心脏的细胞一个个融进黑夜一般的阴冷。
“明天你打算怎么办,弥生?”
哲生突然问。
我停下脚步,也许还不想回到房子里去。
我抬头望着星星。
无论看多少回,夜空还是清澈得令人不敢相信的那个夜空。
“你问我打算怎么办,我……”这是我现在不愿考虑的问题。
“无论如何也得找到她啊。
这样回去总觉得太可惜了。
不过,先回去看看吧。
去阿姨家里?她回这里的可能性太小了。
”
我的回答没有触及任何本质。
没有任何事情是可以确定的,我感觉就像在窥探深不可测的水底。
“唉……”哲生叹了口气,靠着树干慢慢往下滑,最后坐了下去,“你直到现在还想和亲姐姐一起生活?”
我目瞪口呆,惊讶得仿佛星空旋转了起来。
“哲生,你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问道。
哲生回避我的目光,凝视着黑暗。
“……早就知道了呀!不知道的,就你一个人。
当然,父亲和母亲都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你打算以后和雪野阿姨一起生活?”
“嗯……”我在哲生的面前蹲下,盯着他瞧,“我觉得我只能回到养育我的家里。
我和阿姨都不是那样的浪漫主义者……只是,好不容易回想起已经忘却的事,她是我的姐姐,所有一切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