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的生活。
而且,如果在像小时候那样受到制约的精神里还保留着那种能力,如果长大以后不受自己的意志控制而到处发挥的话,这种人就要花费很多时间用来控制自己,要不无论如何都得去医院治病,只能是这两者之一,你能明白吗?那时候我们就担心这一点,不知道商量了多少次。
”
“……嗯,我很明白。
”我说道,“不过那是以前的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我担心的问题是,以后还会因为什么事情引发神经过敏。
现在我还说不清是什么,可要再次受到残留在杀人现场的怨气之类的刺激的话,我再也不可能产生感应了。
”
“听你这么说,想想也真是的。
”母亲终于流露出释然的笑容,“如果是那样就好了,房子也已经是新的,快忘了吧。
”
“嗯,我也这么想。
”
我发自内心地直点头。
我重又感到震惊,因为我有着太多无法把握住自己的地方。
有着太多记不住的东西,有着太多被隐匿的领域。
雨停了,阳光立即洒满了大地,院子里一片光明,好像从来就没有下过雨一样。
我们又开始整理院子。
我现在才清楚地领悟到,那个下了一场太阳雨的下午是一道重要的分界线。
那天是星期天,全家人像平常一样,在家里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是普通而又平静的一天。
尽管如此,某种巨大的变化却怎么也阻止不了。
我觉得那一天非常值得珍惜,然而当时我却分明看见一个幻影在自己头脑深处冷不丁一闪而过。
那简直就好像八厘米旧电影胶片旋转着远去,却又作为一种无可替代的宝贵东西,紧紧地压迫着我的胸口,毫不理会我的惊讶,一闪一闪地映现着。
其中之一是手。
一只上了年纪的女人的手,拿着剪子在修剪花。
那只手不是母亲的手,更纤细,戴着镶有绿宝石的戒指。
另一个幻影,是一对夫妇愉快散步的背影。
其中的女性,无疑就是刚才幻影里出现的那只手的主人。
那些情景在与眼前的现实截然不同的另一个地方清晰地不停移动着。
我屏住气,希望能将那些流逝而去的幻影留驻在心里,哪怕些微也好。
我感觉一瞬间就好像在车窗里望着窗外后退而去的最美好的景色,而且其中最长久、也最有印象的,就是有关“姐姐”的幻影。
那个女孩还很小,头发分梳在两边。
奇怪的是她长着一张带大人味的脸,正抬头仰望着天空。
她站在深绿色的池塘边,穿着一双与灰色石板反差明显的红色拖鞋,蹙着眉喊我的名字
“弥生。
”
她的嗓音很甜美。
温煦的风儿吹拂着她的头发。
她那令人怀恋的侧脸一动也不动,一双孤寂的眼眸望着阴霾的天空。
我也抬头望着远处被风吹着快速流动的云。
“弥生,听说台风要来了。
”
她说道。
而且,那时我才清晰地想起这个陌生的年幼的她是“姐姐”。
我没有回答,只是朝她点了点头。
她注视着我,微微笑着说:
“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在窗户边上看暴风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