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挡一下,会把衣裤弄脏的。
”
樱子接着把餐巾覆盖到近冈的膝盖上。
“没事的。
”
近冈只是苦笑:多此一举的地方还和以前一样。
“我要吃啦!”
樱子仍和从前一样:饭前祷告,饭后致谢。
刚接触时,近冈很佩服她这种修养,现在已快三十岁了,还在他人面前祷告这祷告那,说得毫不羞涩,近冈也感到有点惊讶。
“先吃梨作甜食可以吗?”
近冈满意地点点头,心中泛起了和樱子亲热一番的欲望。
两人关系疏远后,近一年没亲热了,今天的气氛也许能促成此事。
他们以前做爱,樱子总是让近冈先去洗澡,或者让他剪齐指甲。
近冈对她这种规矩感到厌烦,时间过去了一年,她的这种洁癖反而令近冈怀念。
“来一下吧……”
近冈一只手拿着梨吃着,另一只手悄悄地伸向坐在旁边的樱子的乳房,樱子敏捷地往后退身。
“早点吃饭吧,好去围棋之会。
”
“那会开到很晚,不用着急。
”
近冈见碰她一下有抵触,就不再往下进行了。
两人开始默默地吃饭。
吃完饭,近冈在沙发上仰着身子躺了下来。
樱子拿来了枕头。
“那样容易引起头疼。
”
“我可以去床上吗?”
“只是眯瞪片刻的话,在这儿就行嘛。
”
近冈没办法,闭上眼睛,佯装睡觉,不一会儿真的要入睡了。
近冈朦胧之中觉得樱子好像在洗刷碗筷。
水在哗哗地流,还不时听到碗筷的撞击声,随之产生了一种和樱子生活在一起的错觉。
近冈觉得心情很舒畅,心里很满足。
近冈和年轻的美保在一起,总得自己不断地提醒她做这做那,而和樱子在一起,一切任由她如何处置,自己能落个悠闲自在。
近冈耳畔响起茂木的质询:“你怎么和她分手了呢?”继而脑海中又浮现出美保天真烂漫的笑脸。
他在胡思乱想之中发出了鼾声。
“我说你啊……”
近冈被耳边的声音吵醒了。
睁眼一看,樱子正在摇晃他的肩膀。
“喂,起来吧!到时间了。
”
“不,今天不去啦。
”
“不行,他也许会来。
”
“‘他’?”
近冈从沙发上爬起来,看到樱子在慢慢地摇头。
“利根先生!”
“他不是星期天才来吗?”
“现在人在东京,也许星期六就来。
”
“来了可以不开门嘛。
”
“不行,他手里有钥匙。
”
近冈不由自主地瞅了瞅门上的锁,尔后取出香烟。
“开玩笑吧?”
“我怎么会开玩笑呢?”
近冈点燃香烟,吸到过半,把烟头摁在烟缸上掐灭了。
“那我走啦。
”
“路上小心!”
樱子拿起作为土特产馈赠的衬衫,先行站到门口等近冈。
“代向茂木先生问个好!”
“那人真的来吗……”
近冈穿完鞋,又回头看了看房间四周。
刚才自己躺着的沙发,在暗夜的灯光下泛着光。
“那个人要来这儿,是你瞎说的吧?”
“那你可以在公寓门口等着看嘛!”
“没有那种闲情逸致。
”
近冈推开房门,樱子好像说了声“再见”,但没有挪步。
近冈点点头,走出房门,只听到背后“喀嚓”一声响,门迅即被锁上了。
“呸……”
近冈咂咂嘴,走到电梯间,直到底楼,再到街上,也没见到利根的影子。
近冈走在大街上,想拦辆出租车,发现旁边有公共电话,便走进电话间。
思考片刻后,往围棋会打电话叫茂木。
“是我,近冈。
现在马上过去。
”
“好早啊。
和她一起吃饭了吗?”
伸手一看腕表,才七点半。
“吃啦。
她说男朋友要来,赶我走。
”
“男朋友就是那个名门子弟吗?”
“不知道!她是瞎说!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来。
”
“真弄不懂啊。
”
“是啊,我也弄不懂。
”
近冈恨恨地说着,而且越来越气愤。
“那家伙就是倔犟的女人。
好胜,好强,自命不凡。
”
“……”
“还是以分开为最好啊。
”
“我弄不清楚。
你快点儿来吧!”
“哎呀,不再勉强啦……”
近冈连喊了两遍,最后“噗”的一声啐了一口唾沫,朝秋风微拂的街上走去。
[1] 在日语中“笊”是“笊碁”一词的省略,意为“不高明的围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