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我给你乱取名字,你还关心我。
”她苦涩的心稍微变甜。
“也不算乱取。
我那时假装生气不过是吓吓你。
”魔星指指天上的星星,说,“其实我很高兴,我的名字里有一个字和你一样。
我叫魔星,你叫卓星月,听上去像不像姐姐和弟弟?”
他的家庭亲情凉薄,他在卓星月的身上找到姐姐照顾弟弟的感觉。
很温暖。
他的话让她的鼻子酸酸的,又想哭了。
魔星不适应女生在他面前哭,生疏地哄她别哭:“喂喂喂,别哭啊。
要是我把你弄哭了,按我刚说的话,所罗门不是要咬死我?算了,我先走了。
你别在花园里像孤魂野鬼一样吓人,早点回屋。
”
看他仓皇逃走的背影,卓星月破涕而笑。
这份工作给过她许多痛苦,也赐予她许多珍贵的友谊,马猜如是,魔星如是。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越来越热爱猫星酒店,发自心底地想保护它。
手机来电铃声响起来,再一次打破寂静的夜花园。
是陌生来电,她接起来是杨决的声音。
卓星月开始以为是自己幻听,马上又反应过来,是了,从今夜开始,杨决从杨家夺回了一部分自由,他们可以恢复联系了。
“星月,你在哪?”他问。
如果没有这些糟心的事该多好,她宁愿他是全世界最平平无奇的男人。
她不说话。
她在想,杨决是下定决心要把猫星酒店赶走吗?他在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可有考虑她的感受?她千里迢迢来到猫星酒店,辛辛苦苦几个月得到大家的认可,竟是一点也不重要吗?
那边的杨决好像猜透她的心事,叹一口气,让她的心纠起来,无比苦涩。
“星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很抱歉这件事是别人告诉你,我本来想入住猫星酒店之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
因为我们重逢不久,我不希望这么快让你讨厌我。
”
她还是没有说话,他继续说下去,其实他是怕这种相对无言,所以一个人说个不停,让他们的爱情看上去还有声响。
“你知道吗?我正在露台上抬头看天,岛上的星星和月亮,比幸凉市要明亮许多。
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离你更近一点?我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我了,那么我的夜空会一片死寂吧?再无光亮。
”
他仿佛真地想到了那一天,声音一点点染上绝望,最后带着恳求问:“明天一早,我接你一起吃早餐好不好?我们好好聊一聊这件事。
”
“好。
”卓星月木然答应。
这是第一次,她在这段感情里完完全全看不到一丝希望。
天一亮,杨决便开车来到猫星酒店门口。
他昨夜一晚没睡好,翻来覆去想一件事,就算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会马上从噩梦中惊醒。
他梦见,卓星月站在远方,绝情的面孔很清晰,不带一丝转圜余地,说:“阿决,我们分手吧。
”他想追上她,抱住她,可是始终追不上。
这一天,卓星月也很早就醒了,昨夜亦是一夜未眠,起床后她呆坐了很久,不知如何面对杨决。
她曾天真地以为彼此的努力可以一点点拉近距离,可事实是离得越来越远。
她没有悉心打扮,随便抓了衣服穿上,缓缓地走到酒店门口,看到他的车。
他倚着车,手里拿着一束花。
以前也是这样,他爱这样接她下课或收摊,买很多的花给她,高调地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女朋友就是她。
即便她说男生抱着花等一个人样子很傻。
他昂起头,说:“没有人敢嘲笑我傻。
况且,女生收到花一般不都会高兴吗?只要是能让你开心的事,我都会做。
”
如今,她走近了,他把花递给她。
她收下,没有像以前一样开心。
那花仿佛很重,重得她微微驼背。
“白沙滩上有一家很不错的松饼屋。
我们去那吧。
”她像机器一样发出干涩的声音。
去松饼屋的路上,车里没有人主动说话,他们都沉默地酝酿语言,却无法说出口。
到了松饼屋,卓星月已不堪这重负,开口道:“拖也不是办法,你怎么想的,先说吧。
”
杨决没有马上说,先是替她切好松饼,放到她面前。
摊牌的时间,晚一分也好,晚一秒也好。
他想多看她一眼。
今天天气很好,和煦的阳光照着她的脸,连细细的绒毛也看得见。
杨决多希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可他却不得不说:“星月,在开始之前,请你记得,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白头到老说起来矫情,却是我唯一所愿。
”
“我知道。
”她的眼睛已经蓄满了泪水。
之后,杨决感觉说话时灵魂抽离了身体,爱她的灵魂端坐在一旁,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诚实地分析利弊,如果两个人的努力必然有一个要抹灭,卓星月更适合,因为他的计划有更大的几率赢得这段感情。
“也许你不知道,上个月,我爸动了一次心脏手术,他没有把手术放在眼里,可是术后恢复效果并不好,董事会劝他退休,他不肯,还不放心把一切交给我。
现在,只要我拿下这个大项目,公司就会有很多人支持我,我爸对我也会另眼相待。
而且你难以估量公司已为这个项目前期投资了多少钱,如果这个项目失败,绝对是重创。
所以我别无选择,只能把海滨游乐园的项目坚定地执行下去。
只要项目顺利执行,我便掌握最大的决策权,任何人无法阻拦我,包括他也只能对我心悦诚服。
他是个愿赌服输的人,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
该来的终于来了,她难以启齿地问:“所以,猫星酒店只能给你们的项目让路,搬迁到别处从头再来吗?”
“是。
”杨决艰难地点点头,看到她的脸忽然死白。
她像在暴风雨中一片汪洋上飘摇的小船,看不见岸。
“阿决,你知道我来猫星酒店是为了什么吧?”她刚问,又自顾自说下去,“我一直以为,只要我成了猫星酒店的继承人,你们家也许会高看我一点点,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了。
这件事真的很辛苦,每次遇见困难,我就想起你,默念着你的名字,让自己鼓足勇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