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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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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

    ” 裴琮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

     这个人刚才差点死掉,现在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在死死盯着他,仿佛只要他敢把药喂回来,就会翻脸。

     总归是没什么大碍,裴琮最终还是叹口气,把那支修复剂喝了下去。

     西泽尔靠在他肩头,满身狼狈,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他,像是在确认第一重要的事。

     诡异的是,哪怕才刚从污染液中爬出来,西泽尔身上却看不见半点腐蚀创伤的痕迹。

     小孩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不知所措。

     以前他只觉得影蝠的“收藏品”都死得诡异,但现在他忽然明白了。

     影蝠肯这么亲手把人从水里拖上来、伤痕累累地照料、给药。

     如果被这样对待,哪怕是成为最短命的“藏品”,他也愿意。

     在这片死寂中,远处的碎石滩,终于传来脚步声。

     杂乱的,急促的,那声音一寸寸,迫不及待地逼近。

     阿曼塔来了。

     那抹身影穿过腐朽的管道残骸,踩着鼠尾散布的层层哨线。

    在刻意放水下,每一道障碍都未能真正拦住他。

     鼠尾精准地卡准这个最混乱的时机,放阿曼塔进入核心圈,身影高大,甲片铮亮。

     他身后的骨骼一节节错位般炸响,背甲咔咔开裂,从脊柱两侧裂出数条如枝爪般的骨质螳臂,细长、锐利、带着扭曲的对称感。

     看到裴琮与西泽尔依靠着跪在岸边,他终于露出那副狂妄而恶毒的笑容。

     “哟,影蝠也会救人?” 阿曼塔踏过浮桥,目光一扫进化剂所在的方向。

     “我还以为你是个只会把人切开,然后扔进冰柜里收藏的怪物呢。

    ” 裴琮放开了西泽尔起身。

     阿曼塔笑意加深,巨大的镰螳臂上的金属划出“咯咯”的低响,语气怨恨。

     “差点忘了,”他嗤笑,“影蝠大人可是高贵的单重污染者,是上等脏血。

    ” “而我们呢?我们这些多重污染的‘失败品’,连个身份都没有,连个被杀的理由都不需要。

    ” 裴琮淡声道:“我是怪物,你当然也是。

    只是你一直不肯承认自己就是个怪物。

    ” 阿曼塔的笑容猛地一滞。

     镰螳臂“咔”的一声收紧,空气都被他一寸寸勒出声响。

     “你以为我想变成这样?”他声音骤沉,低得发颤。

     “我小时候会吐出内脏,爬楼会在肋骨里裂出虫肢,我被困在医院地下十四年。

    ” 对于他来说,联邦的地下医院,已经是很好的归宿。

    联邦从来不叫他“怪物”,联邦叫他“个体样本”、“待筛进化体”、“可控改造者”。

    他们用仪器丈量他,而不是用厌恶的目光审视他。

     联邦不嫌他脏,不怕他变异,不关心他的出身,像狗一样喂着他。

     但最后,他也被联邦踢出门。

     他的语气充满了怨毒:“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单污染者,永远不会明白,我费尽一切,只是为了能像个人一样活着。

    ” 裴琮薄血挂在唇边,眉眼冷得像破裂的冰层:“你以为一瓶进化剂就能把你洗干净?就能抹掉你吃人、杀人、连自己肢体都控制不了的过去?” 西泽尔站在他身后,整个人却被这句话句重锤敲了一下。

     他一直知道裴琮狠,也知道他对“失控污染”有多警惕,可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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