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她深深地望着他。
“这以后,你又预备做什么呢?”
他咬住嘴唇,沉思了一会儿。
“我还不知道,”他犹疑地说,“我想,我不会在风雨园停留很久……”
“嗨!”她挑高了眉毛,“我仿佛记得,你昨天才答应了你父亲,从此,你不再流浪了。
”
“但是,”他压低了声音,“你告诉我的,他不会活很久了!你难道不认识我那两个哥哥?等到父亲归天,我也就该走了!目前,我只是回家陪伴老父,让他能……”他低语,“愉快地度过这最后的一段时间。
”
她以不赞成的眼光紧盯着他。
“慢慢来吧,”她说,“我不认为你父亲只需要你的‘陪伴’,他更需要的,是他生命的延续,与他事业的延续!”
“哦,”他惊愕地,“你以为我可能……”
“我不以为什么,”她打断他,一阵寒意袭来,她猛地打了个喷嚏,“我只是觉得,你一辈子摆脱不掉你的骄傲,当你的理智与骄傲相冲突的时候,你永远选择后者,而放弃前者。
”
他盯住她。
“我不懂你的意思。
”
“或者,以后你会懂。
”她笑笑,又打了个喷嚏。
他猛地惊觉过来。
“嗨,”他叫着说,“虽然你是特别护士,但我看你并不见得会照顾自己啊!瞧,你的头发都要滴下水来了!”他脱下自己的夹克,披在她的肩上。
“雨大起来了,我们该进屋里去了!”
真的,雨丝已经加大了,那寒风吹在脸上,尤其显得凛冽。
江雨薇拉紧了耿若尘的夹克,她说:
“我们跑进去吧!”
他们跑过了小径,穿过了花园,绕过了喷水池,一下子冲进屋里。
一进屋,江雨薇就慌忙收住了步子,因为,耿克毅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中,面对着他们。
“嗨,爸爸!”耿若尘愉快地叫,“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老人说,锐利地看着他们。
他的气色良好而神情愉快:“外面在下雨吗?”
“是的。
”江雨薇把夹克还给耿若尘,呵了呵冻僵了的双手。
“这天气说冷就冷了,今天起码比昨天低了十度。
”她看着老人,“你应该多穿点!”
“你倒是应该先去把头发弄弄干!”老人微笑地说。
“是的,”她笑应着,“然后给你打针!”
她跑上楼去,轻盈得像一只小燕子。
耿若尘的眼光不能不紧追着她,当她消失在楼梯顶之后,耿若尘掉过头来,望着他的父亲。
“她是个很奇妙的女人,不是吗?”耿若尘说。
老人深深地注视着儿子。
“别转她的念头,若尘。
”他静静地说。
“为什么?”
“因为她已名花有主,一个医生,x光科的,相当不错的一个年轻人!”
“哦!”耿若尘沉吟了一下,轻咬着嘴唇,忽然甩了甩头,“哎,天气真的冷了,不是吗?”他抬高了声音,“我去找老李,把壁炉生起来。
噢,”他望望那壁炉,“烟囱还通吧?”
“通的!”
耿若尘凝视着他父亲:
“我永远记得冬夜里,和你坐在壁炉前谈天的情况!每次总是谈到三更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