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叙清用柔和的目光看他一眼,“为什么不吃菜?”
“老师,因为我只能吃出白饭的味道……”
江小琴还在挑拨:“他撒谎!”
狗狗条理清晰地叙述道:“这是学校的营养午餐,我从电视上看到过,每个人每餐是七块的标准,不需要另外交钱,我真的只能吃出白饭的味道,打菜也浪费了。
”
黎叙清无意多管闲事,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句:“既然他愿意,大家要尊重他的个人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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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都开口了,大家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坐回座位继续吃自己那份午餐。
随后几天,黎叙清观察到,狗狗的确是每天都只吃白饭,只有极少数时候才会打一点点蔬菜或者是肉。
出于人道关怀,他还是去咨询了村长,得到的回复是:“那个孩子从来不吃菜,有一次还因为缺维生素送医院了,后来我告诉他再不爱吃多少也要偶然吃一点,这他才听话。
那孩子没爸妈,靠一点补助和编竹子养活自己,是可怜。
”
但是实际上,他领取的补助已经比这个村子里很多孩子的父母双方加起来的收入都要高了。
次日黎叙清问他为什么有钱还要那么省,他眼里闪着星星一样的亮光,说:“那是国家给我上学的钱,我不能用,要存着以后读书用。
我想去大城市读书,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
有这样的觉悟是很好的,但是也很困难。
至少黎叙清知道,以他的成绩,哪怕是上北上广任何一个城市的初中都很难。
虽然并非出于真心,面上得装得像一点,他笑着说:“好,七年之后,我在A大等你。
”
狗狗很认真地问:“那老师,你还会留在这多久?会一直教到我上六年级吗?”
黎叙清随口承诺道:“当然会。
”
他食言了,也很正常。
熬过了夏天,熬过了秋天,在冬天他终于熬不住了。
这个地方的冬天很冷,没有炭火更没有暖气,晚上睡在硬得硌骨头的床榻上,手脚一夜都是冰凉的。
在他真的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院长先一步发来了短信:
回来吧小黎,学校今年扩招,正是缺老师的时候。
谢天谢地,他终于解脱了。
他终于不用忍受荆江小学里那寡淡无味的两菜一汤,也不用半夜听着门外单身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睡不着觉,更不用终日劳心于调解这群山野孩童的小矛盾。
更重要的是,他不需要再因为承受不起那双狗狗一样饱含期待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