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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三顾沮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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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低沉而沙哑,“冒雨亲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他的目光扫过我湿透的衣襟,眼神微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但旋即又被更深的冷意覆盖。

    “可是欲使授,效苏秦、张仪之故事,为新主游说四方?亦或……”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悲愤的穿透力,直刺人心,“欲使授作那朝秦暮楚、不忠不义的贰臣?!” “公与先生,”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密集的雨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坦诚,“文通此来,非为求一谋士,更非欲使先生为贰臣!”我目光灼灼的道,“韩文节之结局,非我所愿,亦非天下所愿!其性柔懦,难当乱世洪流,纵无我罗文通,亦有袁本初、曹孟德之流环伺。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此非先生当日泣血进谏时便已洞见之事吗?” 此时雨势更急,天地间一片苍茫。

    沮授的身体似乎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

     “当今天下,群雄并起,苍生倒悬,百姓流离!”我的声音陡然激昂起来,盖过了隆隆雨声,“黄巾虽平,余烬未熄;董卓暴虐,余毒犹存;关东诸侯,各怀异志,名为讨逆,实则争权夺利!冀州沃土,并州雄关,在先生眼中,是罗文通一人之私产?不!”我用力一挥手臂,指向灰蒙蒙的雨幕之外,“此乃大河以北数百万黎民身家性命之所系!是乱世中一方稍得喘息之净土!文通纵有不德,亦知此身此位,非为一己之荣华!” “先生责我以忠义。

    敢问先生,”我的目光紧紧锁住他,语气转为深沉的诘问,“忠于一人之名节,与救百万生民于水火,孰轻?孰重?先生满腹经纶,一身才学,难道真要困守于这方寸草庐,任凭胸中丘壑化为尘土,坐视桑梓故土再陷兵灾,而无动于衷吗?”“这岂是真正的‘忠义’?此乃怯懦!是逃避!是对苍生之不负责任!”最后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在沮授耳畔。

     终于,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

    雨水浸透了他的发髻,几缕湿发贴在苍白的额角。

    他的眼神依旧复杂,但先前那种磐石般的冰冷与抗拒,已然碎裂。

     “使君……”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仿佛每一个字都从砂砾中磨砺而出,“此言……何其锋利……直刺肺腑……” 他没有再说拒绝的话,但也没有应允。

    那漫长的沉默,和那双眼中翻腾的巨浪,已是最好的回答。

    那扇紧闭的心扉,在疾风骤雨的叩击下,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秋风渐紧,吹落了邺城府衙中的最后几片梧桐叶。

    沮授的消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荡漾几片涟漪后便杳无踪迹。

    田丰和戏忠数次旁敲侧击,我只道:“金石将开,火候未到。

    ”心中那份笃定,却来自第二次拜访时,他眼中那碎裂的坚冰与翻涌的巨浪。

     深秋的午后,天高云淡,阳光带着一种澄澈的暖意。

    我第三次轻车简从,踏上通往广平的路途。

    沮家坞堡的院门依旧朴素,却敞开着。

    庭院内打扫得干干净净,几盆秋菊在墙角吐露着清雅的芬芳。

    厅堂的门也开着,里面传出孩童稚嫩的诵读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我没有惊动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这温馨的一幕。

    直到那篇《梁惠王上》诵读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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