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勋微微蹙眉:“详细说来。
”
“陆相实行新政,很多条例虽下达地方,却无人肯实行。
陆相下令惩治了几个激烈反抗的地方官员,没想到非但未能继续推行新政,反而遭到了更多人的抵制。
甚至下去督促的侍御史崔护,都被发现横死在应天府。
”
“此事与叶季辰何关?”
透墨接着道:“坏就坏在,在崔御史遇害的驿馆里头搜出了一份联名书,上面抨击新政乃是生事扰乱时局的重大错误,还逐项批判了青苗法、保马法等等,加之痛骂皇上昏聩,措辞激烈,上头有叶大人的署名。
恐怕陆相那派会以杀害朝廷命官等罪,将应天府的几位官员处以重刑。
”
林勋负手在屋中踱几步。
真宗是有为之帝,一心改变国家现状,所以陆云昭执政之后,真宗扶持他大力进行变革。
但是变革对国家社会所产生的巨大震荡,遭到了保守派的激烈发对,新旧党争不断。
就是在这样敏感的时期,叶季辰居然撞到了革新派的面前,自然被用作杀鸡儆猴。
等到了天亮,林勋主动去了陆云昭的府邸,希望能从陆云昭手里救叶季辰一命。
陆云昭本与夫人坐在明堂上饮茶,见林勋来了,他的夫人亲自给林勋奉上了茶。
林勋谢过,周氏便退下去了。
她嫁与陆云昭近二十年,太明白自己夫君的脾气。
饶是跟她相敬如宾,也不愿意她有半分染指朝堂之事。
在他眼里,女人便是持家,相夫教子的,旁的事不该倾目。
更别提她还生不出孩子来。
周氏走了之后,陆云昭听罢林勋的来意,只淡淡一笑:“侯爷恐怕是弄错了。
”
林勋不解地望向他,他接着说:“侯爷以为是本相要置应天府的那几个官员于死地?这旨意是皇上亲下的。
变法虽是本相在推行,但皇上誓要改革的决心、权威,容不得任何人来挑战。
今晨有官员进宫说情,甚至把□□遗命都搬出来了,然而无济于事,那官员被皇上贬到地方为官了。
本相奉劝侯爷一句,别多管闲事。
”
陆云昭是林勋的政敌,因为出兵的事情,政事堂和枢府各持己见,几次争得面红耳赤。
同时林勋不赞成变法,虽然不如其它守旧派表现得那么激烈,但他毕竟是世家大族的一员。
陆云昭肯跟他说这些,他便知道叶季辰是难救了。
从相府出来,林勋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进宫一趟。
他知道皇上对他特别优待,时常招他进宫共同用膳,讨论政事。
外人看他是圣宠正隆,却不知这背后,他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真宗年事已高,近来迷恋丹药,越发喜怒无常,就连太子都因时常受到训斥而惶惶不安。
大殿上,大内总管燃了香片,真宗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自六皇子涉事被贬之后,童玉受到牵连,真宗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身边人。
一旁,中书舍人跪在案后,似乎在等皇上拟旨。
林勋在殿上行礼完毕,真宗赐坐。
“你可是为了崔护的事情,进宫来的?”真宗闭着眼睛问道。
“并不是。
”林勋生怕触了皇帝的霉头,事情往更无法预测的方向发展,便说道,“只是听说皇上身体抱恙,特意进宫来探望。
”
真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