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
马儿一路慢悠悠地,走过官道,出了京城,往翠山的方向走。
绮罗记得自己当年从这里摔下悬崖,是林勋冒险救了她。
那个时候她还一门心思要远离这个人,却没想到一切冥冥中自有天定。
到了白马别庄前面,林勋把绮罗抱下来,拥着走了进去。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绮罗好奇地问道。
梅园中,梅花白得胜雪,莹结如玉,芳香沁脾,有谈笑声从花树间传来。
施品如和赵琛席地而坐,苏从修和陆云昭把酒言欢,其乐融融。
林勋带着绮罗走过去,四个人皆起身行礼,施品如说:“今日师门重聚,太子殿下可是姗姗来迟了。
”
林勋抬手道:“既然师父说是师门,便不言及身份,徒儿便是徒儿,当自罚三杯。
”说着,便从苏从修的手上拿了酒壶和酒杯,仰头饮了三杯。
绮罗向四人见礼,赵琛和施品如都算是她的师父,苏从修和陆云昭都是她的师兄。
走到陆云昭面前的时候,陆云昭抬手柔声道:“你身子重,就不用在意这些虚礼了。
”
绮罗对他笑,摸着肚子说:“以后孩子可以拜表哥做师父么?”
“当然。
只要你愿意。
”
林勋不动声色地把绮罗拉到身边,威压地看了陆云昭一眼。
苏从修在旁扶额道:“师父您看,小师弟眼看都是做爹的人了,脾气还是如同孩童时一般。
往后我跟陆师弟在朝为官可得担心些,否则不知何时冲撞了我们太子殿下,他会不顾同门之谊,给我们脸色看。
”
在场几人都笑了起来,林勋放松神色,拍了拍陆云昭的肩膀:“开个玩笑,莫怪。
”
陆云昭拜道:“不敢。
”两人虽不能说全无芥蒂了,但林勋要保护绮罗,陆云昭同样也是保护绮罗,这点在立太子妃之时,便达成了一致。
因此两个男人心照不宣。
几人都坐下来后,施品如说:“其实今天把你们都叫来,也是要告别的。
”她看了身边的赵琛一眼,低头说道,“我得了皇上的恩准,过几日,便随他周游四海去了。
归期未定。
”
“师父要走?”绮罗不舍道,“徒儿的本事还没学到家呢。
”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你如今的造诣,自学已经完全不是问题。
若想在此番路上行得更远,我和琛哥有几本书赠与你,当时时勤勉,勿忘初心。
”施品如说着,就把早就准备好的包裹递了过去。
绮罗恭敬地接过,又听赵琛说:“看你,她以后贵为太子妃,哪有时间琢磨这些。
”
“不,我会的。
”绮罗珍而重之地说,“师父所教不敢荒废,必终身研习。
这些,权当做是对两位师父的念想。
”
把酒言欢,今朝苦短。
林勋把绮罗带到别庄里的观景亭,整个京城都呈现在视野里。
楼台林立,街道阔达,其间河道繁忙,人群密如蝼蚁。
林勋执着绮罗的手说:“这盛世江山,我将与你共享。
”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