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刹那间红了眼眶。
“怎么了,没喊你起来让你睡难受了?还是不想见我?”K.E万般包容,像是在哄受了委屈的孩子,千错万错都揽成是自己的错。
孟斯故没有回答。
最开始得知K.E消失的日子里,孟斯故不愿相信,日日崩溃地企图把严竞最深层的记忆唤醒,求他记起他们的过往。
他想见到K.E,想诉说,想问无数问题。
譬如为什么隐瞒欺骗,为什么不告而别,究竟是生是死,究竟藏到了哪里……
以及,那段感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可是现下人就在眼前,如死而复生般奇迹地出现在眼前,诸多积攒已久的问题忽地一个也问不出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单一的执念在他脑海中渐渐淡化,勒住他心脏的绳索也在悄然松绑。
取而代之的亦是新的问题:
“你为什么来了?
“能待多久?”
K.E显然诧异他最先问出的是这些,怔了下,一一解答:“知道你们队伍昨天入境,想见你,所以来了。
到的时候你在睡,看你睡得熟,不忍心叫醒。
”答第二个问题时,他的语气更轻,似乎怕极了撞破孟斯故努力维持的平静:“今天,应该待不了太久,过会儿就要走了。
”
然而孟斯故听了,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地掉了出来,倔强地抬手迅速抹去,眼眶迅速不受控地再次聚拢一小汪。
“想哭就哭。
”K.E伸手用拇指替他抹,“在我面前随便哭,只要别让别人看到,要不等下你的室友要笑你了。
”
孟斯故带着哭腔说:“不会,不会的。
陈琰他们现在变好了,他们来跟我道歉,还说要帮我澄清误会。
别担心,他们对我越来越好。
”
“他们对你好是因为发现了你的好,我早看出来了,我们小故可以的。
这次任务回去要着手准备毕业了,我也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军校老师。
”
孟斯故按下他擦泪的手,问:“那我的毕业典礼你能来吗?”
听到这话,K.E的笑容僵了几分。
孟斯故盯着他,重复了一遍:“毕业典礼,来吗?”
“小故,你知道,我没办法……”
“我不知道。
”等不到肯定回答,孟斯故松开了手,撑了许久的自欺心绪终归碎了个完全,“为什么,你是不是忘了你在N独立国答应过我什么了?你亲口答应的啊,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说走就走,留我一个人等,为什么总要这样!”
说到后面,他几乎泣不成声,捂着脸失力地坐在床边哭了起来。
他的气喘不匀,缓了好一会儿才像自言自语般闷声道歉:“对不起,我…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