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芝绑走。
裘红袖却拦住他:“既然妹子要上去打,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要是去阻止她,说不定她会讨厌你哦。
”上官透站定不动。
上擂台的人可以使用任何招式,包括配有兵器的,不过必须赤手空拳,最后使用次数最多的招式为上榜招式。
雪芝一出手便施展赤炎神功,慈忍师太以涅槃功回应。
二人都是习惯使用同一招式的老顽固,硬碰硬的结果,绝对是功力强的人获胜。
才出手不到十招,雪芝便明显落了下风,被逼得连连后退,左躲右闪。
仲涛无奈道:“慈忍师太是上一次替峨眉拿下第一称号的人,妹子怎可能打得过她?”
慈忍师太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招式冰雹般铺天盖地,砸向雪芝。
雪芝接招接得吃力,无论力道、修炼还是轻功,都输了对方不止一点,更不要提还击。
不过多时,她的肩部被慈忍师太一掌击中,整个人重重后滑数步,但忍住没有叫出声。
慈忍师太想速战速决,雪芝还没站稳,她便步步紧逼,又一拳上去。
雪芝不幸地又没躲过,连跌几步,几乎掉下擂台。
眼见慈忍师太准备致命一击,雪芝忽然一口咬住她的胳膊。
只听见慈忍师太惨叫一声,雪芝连续攻击她的小腹。
上官透紧张道:“芝儿,好样的。
”
可惜好景不长,这两下虽疼,对慈忍师太这等高人而言,不过搔痒。
短暂的停顿后,她一个倒踩莲踢中雪芝的小腿。
雪芝吃痛跪下去,便爬不起来,只好跪在地上和她交手。
接着,手臂、大腿、胸口均被击中,雪芝闷哼数声,最后被重重摔出,头撞上了擂台的柱子。
十几米高的擂台上,她半个身子便这么伸出去。
底下的人也纷纷抽气。
雪芝抓住木柱,勉强站起来。
慈忍师太道:“重施主,可以不打了吧?”
雪芝又一次扑过去,撞在她身上。
慈忍师太连跌两步,吓得不敢动手。
雪芝闭着眼睛,大声道:“你们都是卑鄙小人!我爹爹去世,你们便随便把《莲神九式》的榜位取消,我不服!我不服!!”
慈忍师太道:“《莲神九式》是天下最灭绝人性的邪功,当年各大门派都因顾忌重莲的实力,唯恐他祸害天下,勉为其难,将之列入兵器谱,实际上不论对重莲,还是对这本秘籍,武林都是口服心不服。
望重施主冷静下来,好生想想。
”
“你胡说!我爹爹何时祸害天下了?!”雪芝又一口咬住她的手臂,死也不放。
慈忍师太在她前身后背拳打脚踢,她原本受了伤,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攻击,鲜血从牙缝中流出,也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对手的。
最后她终于坚持不住,被重重击倒在擂台上。
良久,她都不曾站起。
慈忍师太擦拭手臂上的血,冷冷道:“重雪芝已经丧心病狂,这比武不能继续下去。
”
释炎正准备宣布比武结果,雪芝忽然沙哑着嗓子道:“还……还没结束……”说罢,双手发抖地按住台面,颤颤巍巍站起来,跛脚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口吐鲜血。
“芝儿!”上官透在底下急切唤道,“不要打了,下来!”
雪芝试图挪开按住胸口的手数次,才顺利将之举过头顶,做出备战的姿势。
慈忍师太于心不忍,闭着眼,又一拳将她击倒。
她紧紧皱眉,咯出一大口血:“雄鹰曾盘踞天下,百鸟朝臣,独立激昂。
不料羽翼脱落,草中狸鼠亦为患。
你、你们都在胡说……重火宫,是千古名门;重莲,是千秋人物……谁都改变不了,谁都……改变不了……”
这时,上官透足下一点,顺着擂台边缘跃上去,用披风将雪芝裹在里面,转身跳下擂台。
雪芝眯着眼,抬头看向抱着自己的人。
她看不到他的脸颊,只看得到瘦削的下颌。
她眼前一片模糊,稍微不留神,便以为是重莲。
她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哆嗦着抱住他的背:“爹爹,芝儿就知道你没事……芝儿好想你……”半闭的眼睛有些湿润,眼泪却固执地不肯掉下来。
上官透连话都不敢说,只是牢牢抱住她,往外走去。
“上官谷主。
”释炎在后方唤道,“重施主受伤不轻,这样贸然下山,恐怕会加重伤势,便让她在本寺修养吧。
”
上官透点点头,跟一些少林弟子,把她送到客房内。
不一会儿,裘红袖和仲涛也跟着进来,说着便去寺中替她抓药,让上官透在旁边守着。
待他们出去,上官透把雪芝平放在床上,拨开她额前的刘海,见她灰头土脸的,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更是说不出的心疼,却不敢碰其余地方。
外面的比武还在继续,雪芝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只能依稀听到一些声音,还有浅浅的意识。
半睡半醒中,雪芝觉闻繁露坠,却无力梦中醒。
她梦到很多小时候发生的事。
那时的她还是重火宫的小公主,两个爹爹都还在,把她宠得无法无天。
尽管如此,她还是如此娇气,和现在完全不同。
记得爹爹对他说,芝儿,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难过了都可以哭。
不过哭过,还是得上路。
二爹爹却总是拍拍她的肩,笑嘻嘻地说,小丫头想这么多做什么,身为我林二爷的闺女,漂亮便可以。
雪芝口齿不清地梦呓。
上官透过去,才听清她是要喝水,于是出去给她倒水。
但也是这个空隙,有几个人跳进窗口,捂住她的嘴,把她抬了出去。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人在说话:
“师姐,上官透万一就在附近,我们都会死得很惨啊。
”
“这里到水房要好远呢,不用担心,赶快走。
”
“……快看,这下面的河看上去很深,水也够急,下去了想活都难,扔吧。
”
话音刚落,雪芝的身体便凌空下坠。
不过多时,便落入山下的深潭。
初春的河水依然凉得刺骨,伤口沾了水,疼得钻心。
但她不会游泳,又受了伤,迅速被水冲走,穿过一个水帘,一个山壁,竟别有洞天。
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被呛死之时,却被一股力量拽住领口,猛地一提,拽到了岸边。
她躺在地上,用力咳嗽,那人却不知好歹地拍她的脸:“喂,喂,你没事吧?”
她连眼睛都睁不开,虚弱道:“咳咳……我,我在哪里?”
“二谷主、二谷主,这里有个女娃落水,身上好多伤,您快过来看。
”
“咦?是女孩?”说完,有脚步声靠近。
“二谷主,你,你还好吧?”
“我的娘,这是我闺女!芝儿,我的心肝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