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人吗?”
“在下长安人士,洛阳是母亲的娘家。
”
其实上官透闻名于江湖,这些答案她早已知道,而且,他们不过客套寒暄,他也始终彬彬有礼,但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私底下却早已方寸大乱。
不论是面容、身材、声音、说话方式,甚至连眼角弯起的弧度……这上官透的任何方面,都令她瞬间倾心。
她反复告诉自己,因为他是标准的朱门贵公子,年轻俊俏,惯戏花丛,才会让她昏了头。
她故作镇定道:“那公子回来是为了见家人?”
与此同时,卓老板摸摸墙上的剑:“上官透喜欢打听对方的背景,但凡黑道、仇家、好人家的闺秀,一律上黑名单。
如此说来,他还算有点良心。
”
“老爷子才过七十大寿,今番回来是为向他祝寿。
不过,很快便会离开。
”上官透微笑道,“还未请教姑娘贵姓芳名。
”
雪芝道:“我叫林羽芝。
”
“姑娘方才果然是报了假名。
”
“你为何不相信我是重雪芝?”
上官透顿了顿:“林姑娘使用的混月剑很娴熟,却并未炉火纯青。
”
这回轮到雪芝郁结。
这上官昭君居然这么说自己。
不过,按一般人的印象,都会觉得重火宫的少宫主重雪芝,早能把混月剑倒过来使。
这样也好,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恐怕会惹来不少麻烦。
雪芝笑道:“上官公子果然慧眼识人。
”
“不过,林姑娘身手非凡,习武时间应该不短了。
”
“从会走路起,便会拿剑。
”
与此同时,卓老板转身,抽出武器:“倘若是从小习武的女子,那更合其意。
因为行走江湖的女子,保持女身者不多,且个性直率,不会哭哭啼啼。
”说罢他举剑,剑光四射,“而且,够悍,够坚韧,在床上也够辣!”
上官透嘴角勾起,声音也更加温柔了些:“那,林姑娘一定受过不少伤,恐怕要令许多男子心碎。
”
雪芝摆摆手:“不会不会。
我没什么人喜欢。
”
“没有人喜欢?”上官透刻意停了一下,望着她笑盈盈道,“不信。
”
“真不骗你。
”
“倘若有人对姑娘有意,姑娘可会考虑?”
“那要看是什么人。
”
卓老板舞剑,剑唰唰唰唰响了几声:“若这姑娘不幸是个反应迟钝的,那该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卓老板忽然手腕一震,剑锋摇摆,光芒刺目,“别忘了,上官透是风度翩翩的美君子,他身材高挑、有神人之姿,瞧那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真乃通杀少女少妇之本钱!只叹他外表脱俗,内里却黑成一团焦炭!”
上官透走近了一些,看着雪芝,低声道:“林姑娘可是来此地为宫里办事的?”
雪芝原本便需微微抬头才能跟他对话,这下更觉得局促不安:“呃,不,不是……我打算过两天去长安。
”
卓老板剑锋依然直直地指着前方:“此时,若姑娘略显羞赧,他便会问——”
上官透道:“那这几天,姑娘打算在何处歇宿?”
卓老板眼睛眯起来:“倘若姑娘说不知道。
那么,肥鱼到手,他会做什么呢?”卓老板砍断一把椅子,“——当晚便吃掉!”
雪芝道:“当然是客栈呀。
”
“是洛阳客栈吗?”
“嗯。
”
卓老板道:“倘若姑娘的答案是‘不知道’以外的内容,他会很高兴,因为这个猎物有挑战性。
到时候,他会说什么呢?!”
上官透笑道:“常言道,醉扬州寻杜牧之,梦洛阳游历软红。
姑娘初来乍到,对洛阳应该了解不多,若明日有空,请容许在下带姑娘在洛阳一游。
”
“好啊!我刚好想去你家的布坊看看,你要帮我要折扣哦。
”
“那是自然。
那在下先送姑娘回客栈。
”
卓老板忽然停住,面色凝重。
旁边的人正听得津津有味:“接下来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明天光临本铺。
”卓老板放下武器,开始收拾铺子,“打烊了。
”
上官透与重雪芝一路聊天回去,至客栈时,已是黄昏时分。
雪芝回头看了看客栈牌匾,掉过头看向他,一脸明媚灿烂:“上官公子花名满天下,我原以为你轻佻浪荡,却没想到是这样和善有趣,看来江湖上的坏事,多半是以讹传讹。
”此时,清风若水,红霞满天,她的双颊也被照得红彤彤。
她朝他深深作了个揖,巧笑道:“多谢上官公子!”
上官透怔了怔,回礼道:“林姑娘太多礼。
”
目送雪芝的背影消失在客栈门口,一辆骖驾驶来,一个少年探出脑袋:“公子,夫人请你早些回去,派我们来接您。
”
上官透“嗯”了一声,提起袍子,上了骖驾。
两骖如舞,疾驰而走,飞奔在千丈夜色之中。
晚风扬起绮幕,亦扬起上官透两鬓的黑发。
他旋着手中的折扇,望着窗外的街景,五色灯火渐次照在他的睫毛上。
那少年是他的贴身随从,见他心事重重,一反往日得手前春风得意的模样,不由得小声道:“公子,今天这妹子可是说话得罪您啦?”
“不是。
”
其实想想也不大可能,他从未见过公子动怒。
但见上官透不肯回答,他也不便多问。
过了良久,上官透一直在望着窗外出神,还自言自语道:“我定是太想见雪芝。
现在随便看见个小丫头,都觉得很像她。
”
“呃?”少年随从抓抓脑袋,“雪芝是谁?”
但他又一次没能得到公子的答案。
而上官透自己也有些迷惑,只是满脑子都无法遏制地浮现出这林姑娘的身影。
他出入江湖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此等情况。
这是为何?不过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小丫头。
比他大十三岁的风尘尤物蛊娘子,都不曾令他意乱情迷过半分。
这定然是他的错觉。
他关上窗扇,闭眼靠在椅背上:“快些回去吧。
”
前一日玩得太累,外加天气冷,进了被窝,便再不想出来,雪芝竟睡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起床,才猛然想起和上官透有约。
也是同一时间,卓老板穿着棉袄挂上兵器,把大门打开。
门外站了一帮来听说书的人,早已等得面如土色。
“失礼失礼,昨天晚上兴奋过度,起晚了。
咱们继续。
”卓老板走进铺子,从角落搬来一个椅子。
雪芝刚一拉开门,看见楼梯间站了两个侍从。
这俩侍从是上官透派来的,一看到雪芝,便来鞠躬问好,请她在房中等待片刻,他们这便去通知上官透。
此刻,卓老板道:“上官透行走江湖,素来喜欢独来独往,但在猎艳寻芳之时,这两个侍从,却变成了必用道具。
这,又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