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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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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头司机开始站在出站口,后来干脆满广场溜达。

     由于火车大量晚点,已经很少有人出站,倒是有不少人,从侯车室出来,找车回家。

     2007年正月初五这场大雪,被媒体誉为“五十年一遇”。

    大雪的亲历者,在雪化后各自生成了自己的故事,此后的若干年,很多人还会提起。

     “当时你在干吗?”遇到雪灾的亲历者,如同他乡遇故知。

     “我从风雨坛走到横山路,18公里,她一直给我打电话,就是那一次,我决定结婚了。

    ” “全城的店面都关门了,城市成了巨大的停车场。

    车身全部没在雪里,车顶积了厚厚的雪,只露车窗上沿。

    先趴窝的是小汽车,奔驰啊宝马啊,最完蛋,因为底盘低,最先搁浅的就是它们。

    然后是公共汽车和卡车,坚持到最后的是四轮拖拉机机。

    ” 这都是后话。

     寸头司机渐渐没了喊站的心气儿。

    按说,他送人到火车站,再拉一两个人返程,油费出来了,还能再赚点。

     可眼见雪越下越大,他开始担心,喊来了乘客,他怎么开回去。

     火车站这个万花筒,折射出神色不同、心思各异的人,他是其中之一。

     寸头司机渐渐百无聊赖,背着簌簌而下的大块的雪团子点了一棵烟,猛吸一口,又缓慢地吐气。

    仰面半靠在出租车上。

     “羽刹山的——羽刹山——有走的没——”寸头司机的口音与当地略有差异,是许愿家乡口音,她一下子辨认出来。

     “羽刹山现在走吗?”许愿踏着几乎及膝的残雪,站到他面前。

     寸头司机调整重心,稍站直一些,花两秒打量她一眼:牛仔裤、棉服、双肩包,女孩神态,有点婴儿肥,五官称不上惊艳,鼻子还算挺,有效弥补了其他五官的平淡,如果化上妆,能打个85分。

     “二百。

    ”寸头司机主意已定,张嘴就来。

     大年初一,许父许母各给了她二百,是象征性的算压岁钱。

    自己还有几百块钱,刚刚又退了三个人的火车票,这个车费她付得起。

     见许愿不回应,寸头司机又仰回车身上,意思是:“爱走不走,就这价。

    ” 许愿绕过车尾,一屁股坐进后排,又费力地把双肩包摘下来,放在自己旁边。

     寸头司机接了个简短的电话,接电话的工夫,发现小姑娘已经坐进车里。

     这就尴尬了。

     来的路上就开得磕磕跘跘,好在林一山和李望出发早,下午的车算是赶上了。

    可那是一个小时前,积雪还没这么厚,此刻雪已经一尺深,眼看广场上公交车都停运了,广场门前的马路上,就有几辆搁浅的车,眼看能动的车越来越少,步行的人越来越多。

     两百块喊出口了,女学生又没讲价,已经坐进车里了,这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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