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还是你最有孝心,你这个哥哥是指望不上了,婶婶往后只好指望你。
日后拣女婿,咱们不拣这样的,拣个龙子皇孙,叫婶婶跟着享一辈子福好不好啊?”
奚绨听不懂,却笑嘻嘻点头,“好。
”
奶母丫头围成圈,跟着笑一阵。
奚缎云又拿了快甜瓜与韫倩,仰头朝院墙望一眼,残阳袅袅,霞空飞燕,她笑,“我使你给隔壁郭家那小子送饭去,可送了?”
“我使丫头送了,”韫倩点点下颌,朝莲心睇一眼,“可送过去了?”
莲心障帕嬉笑,“送了。
送去时,那主仆两个正在院子里摘杏吃,吃了三四个,肚皮没填饱,倒先把牙酸倒了。
见我提饭去,忙慌揭了就吃,像八辈子的饿死鬼一般,还说要来谢过姑奶奶呢。
”
话音甫落,就见婆子领着郭昭从外院进了前院,穿着件月魄道袍,扎着幅巾,提着一篮子黄澄澄的杏,走到席前规规矩矩跟着婆子见礼,“二位伯娘、涧兄弟、表小姐、小小姐康安。
受贵家一饭之恩,无以为报,摘了筐杏,有点酸,各位吃着玩。
”
韫倩实难见他这副有礼模样,偷偷瞟眼看一看他,被他发现,也暗递了个眼色来,韫倩旋即便瞪他一眼,有礼地半垂下颌。
奚缎云亦是头回见他,见他风度里带着活泼,端正里透着机灵,心里喜欢,请他挨着奚涧坐下,“我们吃了饭,正饮酒等着赏月呢,好孩子,你也坐,回去也是睡觉,无趣,不如与我们同乐。
我时常与你祖母走动,只是未曾见过你,如今一见,怪道你祖母心里当你宝贝一样疼呢。
”
“伯娘过奖,不过平庸之姿,不比桓兄与涧兄弟,是大智天成。
”
奚涧外头与他打过交道,有些相熟,热络让席,请他席地挨坐,“平日都是在外头相见,不想机缘巧合,你也到这龙蟠庄打猎。
你请坐,明日进山,也请叫上我如何?”
“涧兄弟愿意同往,我无有不可。
”
说话间,丫头取来酒樽,郭昭与奚涧共饮金华酒,暗中窥对案韫倩,髻绾倚风鬟,脸衬莲花瓣,因吃了几杯酒,花晕了醉眼,非雾非烟树影间,好比玉环。
郭昭心内蠢动,眼就有些拔不回来,只顾在韫倩身上流连。
奚缎云瞧见,因问他:“我听你祖母说起,这番回京,一为科考,二是为了婚定,你祖母也不肯漏个风声,是瞧上哪家的小姐,定下不曾?”
郭昭刹那回神,吃尽半盅酒,大咧咧摇摇头,“还未曾定下,祖母原是想说和江南巡盐道古家的小姐,可前些日,我在外头倒是偶然撞见一位小姐,有心求娶,便打消了古家的主意,耽搁下来了。
”
想来郭家疼爱孙子,婚姻大事也要听取他自己的主意,奚缎云点头称是,又问:“是哪家的小姐,可打听着家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