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贵族的小姐当真是如同天上的仙女一样美丽而可亲。
未央郡主微笑着挽起了她的手:"瞧,洗衣服洗得手上都裂了口子!告诉过你不用自己动手,交给下人去干就行了。
"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了开去。
朔野风大,吹得军旗猎猎作响。
四周,营中的号角连绵吹起,苍凉而雄浑。
丁宁与狄青在马道上并肩而行。
过了一会儿,丁宁才开口道:"后天该是成亲的日子了。
"
狄青缓缓道:"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可外面的人都说,这是天赐良缘。
"丁宁的笑容也有些惨淡。
一想起后天晚上就要洞房花烛,这两位叱咤风云的大将都觉得宁可去上战场!上天开了一个玩笑,却让人笑不出来。
"你听过-月下老人-没有?"丁宁转头问狄青,"传说中,他的红线只要一系住了一对凡人,那么这一对可怜人无论怎样也会成为夫妻。
而唯一解开这红线的方法——就是两人之中必须死一个。
"
他苦笑:"我怀疑,我们是不是都成了那些可怜虫?"丁宁说着,慢慢低下了头,看着手中那把倚天长剑,缓缓道:"这把剑随我们丁家两代人出入疆场三十年,上面染上过吐谷浑大汗、契丹皇族的血。
可是它……却斩不断那根红线。
"
狄青亦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剑。
他沉毅英勇的脸上也闪过了痛苦之色。
"我和她都没有别的选择。
我身为将门之子,不能放弃我的理想和我的家族——她也一样。
但是,你呢?你为什么也不反抗?也要这样勉强自己?"丁宁盯着他,一字字的问。
狄青侧过头去,过了许久,才冷冷道:"我也没有选择。
仁、义、礼、智、信、忠、孝,哪一条我也不能违背——这是母亲从小对我的教诲。
"
丁宁又是许久不说话,才颔首道:"不错。
你若是为了个人私情,败坏军国大事,是为不忠;为此拂逆母命,是为不孝;违背婚约,是为无信;逾越门第,损及宗室声誉,是为无礼……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这样的人的!"
可是,话音一落,他马上转过头,冷冷地盯着狄青,一字一字地道:"但是你背弃雪鸿,是为不义!"
"不错,"狄青凝视着手中的辟疆剑,亦一字一字地回答,"可狄青我宁毁小节,不损大行!"
未央郡主在屋檐下盘膝而坐,双手轻轻地放在筝上。
手纤美如明玉。
云淡风清,檐下的风铃轻轻响了起来。
铃声方落,琴音已起。
琴音似水。
仿佛是千里归家的游子,在推门时一眼看到妻子柔情似水的双眸;又仿佛是披长衣,登名山,临崖而立,天风浩荡的感觉。
可是忽然间,筝中又做变徵之声,直可裂金石!铮铮之中,隐隐有金戈铁马的风范,就如万骑云集,兵刀齐举,千军万马在相互厮杀。
弦声越来越急,越来越高,忽听&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