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吸氧吧。
”
石墨中午回车里眯了会,下午回来,秦甦换了病员服,盘起长发,安静地躺在床上吸氧,手上捧着本法文童话故事。
国外的书轻薄便携,就这巴掌大、一厘米厚度的书,从第四回产检就见她揣着,现在也没读完。
“还认识吗?”
“说实话,有点不认识了。
”在家翻译合同,她一个劲儿翻词典。
“那别看了,下午睡了吗,你昨晚都没睡。
”
“睡了,我妈说我还打呼。
哈哈哈,我居然打呼,”她手指点上鼻尖,用力抽口气,发出股怪声,“就是这种,猪鼾。
”
石墨欲言又止,偏开脸。
秦甦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没......”石墨笑着往后缩。
“嗯?”秦甦目露凶光,拿书欲要拍他,“什么意思!我平时也打呼是吗?”
石墨手臂抬起,等她凶煞的轻拍,病房安静,始终没等到落下。
他看向秦甦,发现她弯眼笑得正甜,没了要横他的意思。
秦甦哼哼唧唧地推他一把,嘴硬心软道,“不要觉得自己帮不上忙啦,你已经很好了。
”
石墨没明白,“什么?”
中午莫女士确认好床位,把陆女士和石墨赶走,边给秦甦削苹果边打预防针,她这个婆婆除了经济和人脉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儿媳妇要多担待......
秦甦摇头,补上客套的奉承,她能遇上她这样的婆婆很满足了。
接着,画风突变,莫蔓菁拉着秦甦笑得像大仇得报。
莫蔓菁告诉秦甦,石墨这小子早上抽凶烟,胡子拉碴连抽好几根,暴躁自己帮不上忙,只能看着孕妇难受。
她当时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又心疼又有点爽,终于知道她们当妈的不容易了......
莫蔓菁的笑模糊在了秦甦眼泪中。
秦甦哭了,她只有纯粹的心疼。
孕中晚期,石墨给她捏水肿的腿、擦突如其来的呕吐物、抱着牙痛不能吃药的她,或在孩子乱蹬拉她手的时候,总特别沉默,也不说话,也不看她,净低着头。
她以为他累了,疲了,也跟着沉默。
她讽刺地调侃,“你们男人呢,要做的就是承认是孩子他爸,安安静静捡个便宜爹就行了。
”
石墨动了动唇,避开了秦甦深情款款的目光。
“哎呀。
”
“知道了,”他咬紧牙关,无语,“以后不跟莫蔓菁说事儿了。
”
“哈哈哈哈哈!”笑到一半,秦甦反应过来,“你每次都害我!搞得我像个两面传话的坏蛋!你给我憋着!”
氧气水儿咕噜咕噜。
秦甦拉过石墨的手,告诉他,下午打了促进胎儿肺成熟的针,是激素针。
“疼吗?”石墨能说的、能问的,只有这种。
每次开口,只能接这种无用的废话。
“不疼,我不怕打针,后面疼的多呢,我有心理准备。
”秦甦继续说,“打完我想查这个针,百度到一个妈妈分享自己怀孕事迹,为了宝宝打了上百针,她当勋章分享,却被一堆网友嘲笑,要么就说她真可怜。
”她下午看得泪眼婆娑,过去冷漠划过的信息碎片,现在抓着她的心肺可劲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