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谢小将军的意见,毕竟武将在前,文臣在后。
”
他这一声轻飘飘的话,落到了谢璋的肩上。
后者却仿若没听懂景行话中之意,拍了拍手顺势笑道:“那便搁置着吧,彭城虽小,但我听说风景独好,不如咱们几个出门去瞧上一瞧?”
一副纨绔天真,不知事态严峻的模样。
谢璋本以为景行又会以冷眼待之,但没想到他只是略微一顿,便出乎意料地答应了。
纪余严与贺函暗中对视了一眼,便也远远地跟在两人脚步之后,生怕这两人又做出让贺函摔酒盅的事情来。
当初纪余严因彭城一事在御前吓得瑟瑟发抖,大约是此事真的在他的预料之外。
然而待他们这行人来到彭城之后,他却又像一个事外之人一样不做正事,成天只顾着搅稀泥。
难道彭城还有另外一件事,才是纪余严真正担心的?
谢璋一面想着,一面与景行强行并排而行,纪余严和贺函落了远处。
也不知谢璋故意有意,步履偏生不正着走,走一步往景行那边靠一步,终于有一步没迈好,一个趔趄撞上了景行的肩头。
景行似乎不太喜欢别人的触碰,他皱着眉回头望了谢璋一眼,复而露出了一个不是那么善意的笑。
谢璋撇了撇嘴,离景行远了几步,就听后者那低沉的声音在耳边道:“谢小将军,彭城的事态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谢璋的步伐一顿。
按这时日来算,朝廷第二批的赈灾款应已到了彭城,但就目前来看,彭城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饿着肚子的,还在处处寻着可以饱腹的食物,而那城东的叛民们迟迟未动,似乎也是盯着这一批钱款。
朝廷声势浩大的一次投食,到了中途,却变成了一块落入江海之中的石子,连水花也没溅出一个。
若那城东的叛民得知了此事,怕是早就杀到太守府了。
而景行既已如此问出口,便也表明,他知道谢璋近日里暗地的所作所为。
谢璋没能瞒得住景行,其实也没打算瞒。
细细一想,贺函有胆子第二次贪下大半的钱款,这其中怕是也少不了景行的推波助澜。
但谢璋却不打算承认,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景大人这是说的哪儿的话?”
景行短促地笑了一声,眼神却如凛冽的冰霜:“彭城的泥潭,可不会挑着人吞噬。
谢小将军,当心脚下。
”
谢璋轻轻松松跃过了前方一道怪石嶙峋的路,方才笑道:“景大人也要挑些能行的路,譬如……岸边。
”
两人领先几步,说着含糊之语,纪余严在后方远远地看了一眼,便瞪了贺函一眼,急匆匆地赶上前去。
“景大人,彭城现下皆是青瓦烂泥,没什么好看的,要不先回太守府,待解决叛民之事,下官再让贺函做那知客。
”
景行头也不回地拒绝道:“体察民情,不需要知客,有劳。
”
纪余严眼底的阴鸷一闪而过,但也只能退后半步,却也紧紧地跟在景行之后。
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