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鼻涕混着雨水流下来:“懂…懂了!懂了大哥!我一定带到!一字不差地带到!”
沈观澜不再看他,目光转向门外漆黑的雨夜,谛听耳捕捉着远处隐约的警笛声——李冰的警车正在迅速接近。
他转身,走向被砸坏的博古架,俯身,灵犀手小心翼翼地拂开碎裂的木屑和瓷片,从一堆狼藉中,捡起一个幸存的、沾着泥水的小巧青花瓷杯。
那是他母亲沈淑珍最喜欢的一只杯子,平日用来喝药。
他握着那只冰凉的瓷杯,指尖传来的触感细腻而脆弱。
黄金瞳的视觉穿透杯壁,能看到釉面下细微的开片纹理,如同生命的脉络。
他静静地站着,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肩头,背影在昏暗中显得孤绝而冷硬。
店内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痛苦的呻吟和窗外越发凄厉的风雨声。
……
城市另一端,江州最奢华的“帝景”会所顶层包厢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却冰冷的城市夜景。
震耳欲聋的重低音敲打着耳膜,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雪茄、烈酒和香水混合的奢靡气息。
周浩陷在柔软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里,一手搂着一个穿着清凉、妆容妖艳的年轻女孩,另一只手端着盛满琥珀色液体的水晶杯,眼神迷离,嘴角挂着一丝志得意满的狞笑。
“浩哥,算算时间,黑皮他们应该得手了吧?”旁边一个狗腿子谄媚地凑过来,递上一支点燃的雪茄,“那姓沈的破店,这会儿怕是连块整瓦都找不到了!敢跟浩哥您作对,活腻歪了!”
周浩接过雪茄,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才缓缓吐出。
他眯着眼,享受着尼古丁带来的快意和掌控他人生死的权力感:“哼,一个臭捡破烂的,也配在老子面前蹦跶?给他点阳光就敢灿烂!今晚过后,让他和他那病痨鬼老娘一起滚出江州要饭去!”他晃动着酒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已经听到了默然斋被砸得稀巴烂的声音,看到了沈观澜跪地求饶的惨状。
就在这时,包厢厚重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浑身湿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手腕胡乱缠着被血浸透的布条、脸色惨白如鬼的混混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正是那个被沈观澜放回来传话的倒霉蛋。
他身上浓重的雨水味、血腥味和恐惧的味道,瞬间冲淡了包厢里的奢靡香气。
震耳的音乐戛然而止,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个狼狈不堪的不速之客身上。
周浩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黑皮?怎么回事?刀疤呢?”他猛地站起身,水晶杯里的酒液因为他剧烈的动作泼洒出来。
那绰号黑皮的混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手腕的剧痛和沈观澜那双冰冷的眼睛带来的恐惧双重折磨着他。
他抬起头,涕泪横流,声音嘶哑地哭喊着:“周…周少!完了!全完了!兄弟们…兄弟们全栽了!刀疤哥…刀疤哥他们都躺下了!动…动不了啊!”
“什么?!”周浩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中的水晶杯“啪嚓”一声砸碎在昂贵的地毯上,琥珀色的酒液迅速洇开一片污渍。
他几步冲到黑皮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几乎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面目狰狞地咆哮:“废物!一群废物!九个人收拾不了一个沈观澜?你们他妈吃屎长大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黑皮被他勒得直翻白眼,断断续续地哀嚎:“周…周少…那…那姓沈的不是人…是鬼啊!他…他太快了…手指头一点…兄弟们就倒了…刀疤哥…刀疤哥被他一根手指就放倒了…动…动不了啊…”他语无伦次地描述着那如同噩梦般的场景,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磨灭的恐惧。
周浩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跳,恨不得当场掐死这个废物。
他猛地将黑皮掼在地上:“那他妈人呢?你们就没伤到他一根毛?!”
“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