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然后一摆手挥散了众人。
任安乐气势凌人,一连串动作便带了理所应当的做派,韩烨甫一抬首,看见不由自主退出凉亭的宫娥,嘴角便带了笑意。
“将军脾性倒是一如既往。
”
棋盘上的棋局渐进尾声,黑白双子陷入死局,一时无解。
韩烨放下棋子,朝任安乐望去。
“安乐以为这亦是殿下所想,殿下深夜相邀,不知所为何事?”
任安乐神采奕奕,一派坦然大方,丝毫未有夜半相会男子的羞涩,脸上满是货真价实的好奇。
“任将军今夜想必乘兴而游,所见颇多。
”
韩烨的话意有所指,任安乐略一沉吟,恍然大悟:“殿下是说……温朔公子?”
韩烨未应答,手轻叩在棋盘上,清脆的敲击声响起,他望向任安乐,眼底深沉微冷。
“任将军缘何入京孤不想过问,若将军真有心归顺大靖,孤保证日后绝不将将军困在京城,只是……孤不喜欢任将军将主意打到孤身边的人头上来。
”
任安乐眯起眼,打量着这个传言中温润淡雅的太子爷,突然朗声大笑起来:“安乐若是自大些,定会以为殿下犯了那些深闺妇人拈酸吃醋的毛病。
”
韩烨闻言一怔,眼底的薄怒在瞧见任安乐面上的爽朗笑意时悄然消散。
“将军妄言了。
”
“殿下若平日里便是这么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哪会惹得帝都贵女人人倾慕,安乐肩上的担子想必会轻上不少。
殿下放心,今日街头不过偶遇温朔公子,再说我心有所属,绝不会将主意打到这小公子身上去。
”
以任安乐的性格,绝不是信口雌黄之人,韩烨释怀,笑道:“以将军的才,想必小小的京都留不住你,又何必再拿孤来做幌子。
”
“哦?殿下何以如此认为?我倾慕殿下,金銮殿上求娶、万里赴京是天下共知之事。
”任安乐端起瓷盏,隔着缭绕的雾气将目光落在韩烨身上。
韩烨摇头:“自围场上见得将军,孤便知将军不是这样的人。
”
他的声音笃定。
任安乐微怔,沉默半晌,放下瓷盏,突然坐直身子,静静望着韩烨,瞳色幽深。
“殿下为何不信?天下女子的倾慕殿下皆可轻易受之,为何不信我任安乐入京只是为你而来。
”
“你?”韩烨几近失笑,他几乎都要为面前女子叫一声好,普天下除了皇帝,谁有资格如此称呼一国储君?
可是,他此生也从未见过这样认真执着的眼神,望着你时,好像你便是她一生的向往。
即便韩烨贵为一国太子,也不得不承认,这双眼眸里的感情太过震撼浓烈。
浓烈得……他差一点便相信了。
韩烨垂首,如刚才任安乐一般长笑起来,畅快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