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巧吧?回头问问他们俩怎么定的,实在不行,我们再改行程。
&rdquo
&ldquo民宿没那么好定吧?&rdquo
&ldquo那就去同一个地方,遇上的概率本来也很小。
&rdquo
&ldquo万一遇上了呢?&rdquo
宁时修看了许冬言一眼:&ldquo遇上就遇上,反正早晚要和他们说。
&rdquo
&ldquo你不怕他们不同意吗?&rdquo
&ldquo为什么不同意?你也说了,我宁时修能找到个你这样的就该烧高香了。
&rdquo
许冬言没说话,脸上的笑意却在渐渐扩大。
远在一千公里以外的S市。
陆江庭离开了B市后,并没有找其他的工作,而是和几个朋友开了家新公司。
他一早约了几个广告商谈合作,下午又回公司开了个会。
会议结束时已经六点钟了,同事约他一起吃饭,他婉拒了,因为王璐还一个人在家里等着他。
回去时,正好要路过王璐最喜欢的蛋糕店,他想给她带点什么,就打电话给她,电话却一直占线。
他一手扶着方向盘,把手机扔在旁边的副驾座椅上。
过了大约十分钟,趁等红灯的工夫,他又打给她,依旧是占线。
绿灯不知什么时候亮起,后面的司机在烦躁地按着喇叭,陆江庭再次发动车子,朝着城东的公寓驶去。
大约一刻钟后,车子停在了公寓楼下。
他上楼开门。
王璐已经不再打电话了,正站在窗子前不知在看什么。
陈姨从厨房里出来,笑着和陆江庭打招呼:&ldquo您回来了。
晚饭做好了,那我先走了。
&rdquo
陆江庭点点头:&ldquo辛苦您了,陈姨。
&rdquo
听到陈姨离开的声音,王璐转过头,像是才注意到陆江庭:&ldquo你回来了。
&rdquo
陆江庭将车钥匙放在玄关的鞋柜上,看了她一眼:&ldquo怎么不接电话?&rdquo
&ldquo哦,刚才在和我妈打电话。
什么事?&rdquo
&ldquo没什么。
你吃药了吗?&rdquo
王璐坐在沙发上,她的神色比几个月前更憔悴了。
她抬眼看着陆江庭:&ldquo吃了。
&rdquo
陆江庭拿起茶几上的药瓶掂了两下,又看了王璐一眼,她立刻移开了目光。
他拧开瓶盖,倒了两粒药在手上,连同一杯水,递给她:&ldquo吃药。
&rdquo
&ldquo我说我吃过了。
&rdquo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陆江庭也不收回手。
僵持了好一会儿,王璐垂下眼,拾起他手掌上的胶囊放在嘴里,也不用水送,一仰头咽了下去。
陆江庭这才把水杯放在茶几上。
王璐起身往卧室走:&ldquo我去歇会儿。
&rdquo
&ldquo吃完晚饭再歇吧。
&rdquo
王璐没回答,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他到次卧换了衣服,正打算去叫王璐吃饭,手机响了,是陆父打来的。
他接通电话:&ldquo爸。
&rdquo
&ldquo吃饭了吗?&rdquo
&ldquo正要吃。
&rdquo
陆父沉默了几秒问:&ldquo王璐最近好些了吗?&rdquo
陆江庭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的房门,顺手关上了次卧的门:&ldquo好一些了。
&rdquo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王璐莫名其妙地患上了躁郁症。
其实她前期状态并不明显,偶尔发发脾气,心情抑郁,两人也都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后来她发脾气的次数越来越多,对陆江庭也越来越不信任,有一次会至莫名其妙地发睥气咬伤了陆江庭。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陆江庭还是第一次见到王璐那样。
那事过后,王璐坦言,她觉得自己心理发生了变化,可能真是生病了。
于是他陪着她去看了心理医生,结果是她患了躁郁症,而且不轻。
医生说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最需要家人的关爱,陆江庭这才辞了B市的工作回来照顾她。
可是几个月过去了,她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
他有时候很懊恼,因为他完全不知道王璐在想什么,只记得前不久医生说过,她有了轻生的念头。
陆父叹了口气:&ldquo你也不能一直陪着她,要不把她送回她爸妈那儿?&rdquo
&ldquo爸,我总觉得她这病是因我而起,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不管她。
&rdquo
陆父无奈:&ldquo儿子啊,我知道你一向心肠好,但这种事哪儿有往自己身上揽的?那病凭什么是因你而起的我们都看在眼里的,你对她没的说。
&rdquo
陆江庭不再说话。
对于父亲说的话,他也希望是如此。
陆父继续说:&ldquo不是爸说你,你这样要被她拖累一辈子的。
&rdquo
陆江庭沉默了几秒,也很无奈:&ldquo这又不是什么绝症,她会好起来的。
&rdquo
陆父重重叹了口气:&ldquo好吧,随你吧。
&rdquo
&ldquo您找我就是问这个?&rdquo
陆父突然犹豫了:&ldquo我是想问你方不方便回来几天?&rdquo
陆江庭立刻警惕起来:&ldquo家里出什么事了吗?&rdquo
&ldquo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妈查出点小毛病。
&rdquo
陆江庭没再问,如果只是小毛病,父母根本不会让他操心,既然告诉他了,就一定不是小毛病。
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ldquo我过几天就回去。
&rdquo
&ldquo好吧。
&rdquo
&ldquo照顾好我妈,也照顾好您自己。
&rdquo
&ldquo你也是。
&rdquo
王璐的胃口依旧不怎么好,只吃了几口就回房间了。
陆江庭奔波了一天也累了,他收拾好厨房,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王璐正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看样子像是睡着了,但是他知道她并没有睡。
他轻轻叹了口气,贴着她躺下,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在触碰到她的一瞬间,他明显感觉到她一阵战栗。
王璐闭了闭眼,眼泪顺着眼角流下:&ldquo江庭,我们分手吧。
&rdquo
陆江庭把脸埋在她的背上:&ldquo说过很多次了,不可能。
&rdquo
&ldquo我真的受不了了。
&rdquo然后是良久的沉默。
陆江庭说:&ldquo你会好的,睡觉吧。
&rdquo
陆江庭没有告诉王璐他要回B市一趟,可是留她一个人在家,他又不放心。
第二天他出门上班时正好遇到陈姨。
陈姨是陆江庭请的钟点工,负责照顾王璐的一日三餐,但是不住在家里。
陈姨热情地跟陆江庭打了个招呼,陆江庭突然想到什么叫住她:&ldquo陈姨,您这周末有时间吗?&rdquo
陈姨说:&ldquo也没啥事,就是打扫打扫卫生、做做饭。
&rdquo
陆江庭想了想说:&ldquo是这样,我周末要出个差,但是我家的情况您也知道,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您这周末能不能暂时住我这儿照顾她两天,工钱您说了算。
&rdquo
陈姨一听,眉开眼笑道:&ldquo嗨,都是老主顾了,还这么客气!您放心,周五晚上我就搬过来,等您回来再走。
&rdquo
解决了一大难题,陆江庭松了口气:&ldquo那辛苦您了。
&rdquo
&ldquo不辛苦。
&rdquo
陆江庭正要离开,又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嘱咐道:&ldquo我不在的时候&hellip&hellip&rdquo
&ldquo监督她按时吃药,不要让她一个人跑出去。
&rdquo陈姨笑着接话,&ldquo我知道啦,王小姐得了这病也怪可怜的,好在有你这么好的未婚夫。
&rdquo
陆江庭点点头:&ldquo那您快上去吧,我去上班了。
&rdquo
&ldquo好的,好的!&rdquo
一般这时候王璐还没有起床。
陈姨上了楼,拿出钥匙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进房间换了鞋,开始准备王璐的早饭,一回头却被穿着睡衣站在卧室门边上的王璐吓了一跳。
陈姨拍着胸脯:&ldquo您怎么走路也没声的?&rdquo
王璐一夜失眠,到了早晨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她披头散发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喝了口水:&ldquo刚才在楼下他跟你说什么了?&rdquo
陈姨说:&ldquo陆先生真是好人,对您没的说。
&rdquo
&ldquo刚才他跟你说什么了?&rdquo
&ldquo哦,也没什么,就是他周末要出差,让我搬过来临时照顾你一下。
&rdquo
王璐倏地抬起眼:&ldquo他周末要出差?&rdquo
&ldquo对啊,他没跟您说吗?&rdquo
&ldquo还没&hellip&hellip&rdquo王璐若有所思地说。
&ldquo那可能还没来得及说吧。
对了,您早上想吃点什么?&rdquo
王璐站起身往卧室走:&ldquo随便吧,没什么胃口。
&rdquo说着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ldquo王小姐,吃点东西把药吃了吧?&rdquo
王璐没有回话。
陈姨又叫了一声:&ldquo王小姐?&rdquo
这一声换来了王璐的不满,她答应了一声:
&ldquo我没病!&rdquo
&ldquo可是陆先生说&hellip&hellip&rdquo
王璐恶狠狠地打断了陈姨:&ldquo他才有病!&rdquo
陈姨站在门口一阵感慨:陆江庭那么好的人,怎么摊上了这么个女朋友?
因为宁时修和许冬言周末都&ldquo没空&rdquo,温琴和宁志恒原定的家庭旅行只能暂时搁浅,这就方便了宁时修和许冬言的二人旅行。
周五一下班,两人就去超市准备第二天出门带的东西。
零食日用品选了一大堆,出门结账的时候,宁时修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里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接起来听了一会儿,对电话另一端的人说:&ldquo好吧,那我明天去。
&rdquo
见他挂上电话,许冬言有点急了:&ldquo什么情况啊?&rdquo
宁时修叹了口气:&ldquo看来这周没办法出游了,明天要去开个会,跟下一个项目有关。
&rdquo
&ldquo怎么周末开会?&rdquo许冬言忍不住抱怨。
&ldquo这不是常有的事吗?&rdquo宁时修掐了掐她的脸,&ldquo不去不行,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rdquo
&ldquo那明天我怎么办?我都说了要去参加婚礼。
&rdquo
&ldquo要不&hellip&hellip你约个朋友出去逛逛?&rdquo
&ldquo不想去。
&rdquo计划临时变动,任谁都会有点不爽。
宁时修继续哄着她:&ldquo这样吧,你明天白天约小陶去逛逛街,晚上我那边结束就去接你。
&rdquo
许冬言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她看了一眼一整车的零食:&ldquo那这些东西呢?&rdquo
&ldquo买啊!都是你爱吃的。
&rdquo
第二天宁时修早早出门去加班。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许冬言也佯装着去参加婚礼。
她和小陶约在了城中心的一家商场,去商场正好要路经陆江庭原来住的地方。
出租车经过时,许冬言有意无意地朝着那扇她熟悉的窗子瞥了一眼。
她原本以为还会是老样子,没想到窗子竟然是开着的,浅绿色的薄纱被风轻轻掀起,露出了窗台上一盆小小的盆栽。
许冬言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由得趴在车窗上再三确认,直到那扇窗子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她才坐回了位置。
她怔怔地发着呆:他回来了?不是说短期内都不会回来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是出差还是其他什么事?
她胡思乱想想了一路,以至于见到小陶时还有点心不在焉。
小陶问她:&ldquo怎么了?&rdquo
许冬言却问她:&ldquo你们那儿最近有陆江庭的消息吗?&rdquo
小陶想了想,&ldquo没什么特别的消息,他之前说要结婚的,后来也没消息了,不知道是没通知我们这边还是日子没到。
怎么,你都有了宁时修了,难道还惦记他呢?&rdquo
许冬言瞪了小陶一眼:&ldquo别闹。
&rdquo
小陶挑眉看她:&ldquo那你怎么还这么在意他?&rdquo
许冬言无奈:&ldquo我是放下对他的感情了,但我又不是失忆。
他毕竟不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我多在意他一下,也不能说明什么吧?&rdquo
小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ldquo好像有道理哦。
&rdquo
又逛了一会儿,许冬言提议说:&ldquo要不去看场电影歇歇脚?&rdquo正好小陶也走累了,两人就买了票和爆米花进了电影院。
刚找到位置坐下,许冬言的手机响了。
她一边往嘴里塞着爆米花,一边漫不经心地掏出手机,当看到来电人的名字时,她不由得愣了愣。
来电铃声一直在循环播放,小陶推了推她:&ldquo快接呀。
&rdquo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反应就是用手挡住手机屏幕,不过小陶似乎并没有留意到来电人是谁。
她按了接听键,捂着听筒出了影厅。
&ldquo冬言?&rdquo
&ldquo嗯。
&rdquo
&ldquo我到B市了。
&rdquo他果然是回来了。
明明只是时隔几个月,可她却觉得他似乎已经走了很久。
沉默了片刻,她问:&ldquo那还走吗?&rdquo
&ldquo过几天就走。
&rdquo
&ldquo哦&hellip&hellip&rdquo接下来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陆江庭再度打破了沉默:&ldquo你&hellip&hellip晚上有空吗?
&ldquo什么?&rdquo许冬言很害怕误会了他的意思。
他继续说:&ldquo要不要一起吃个饭?&rdquo
虽说他对她而言曾经是很重要的人,虽说放下一个人要有一个过程,但是适当的在意可以理解,再见面的理由她却实在是想不出。
于是她拒绝了:&ldquo改天吧,今天我约了人。
&rdquo
电话里的陆江庭似乎有些失望,失望之余还有一点点意外。
但他还是很温和地笑了笑:那好,过几天我提前约你,希望到时候你能留点时间给我。
&rdquo
他说得这样客气,她也只能说:&ldquo好。
&rdquo
挂上电话,陆江庭在窗前站了一会儿。
风很大,从敞开的窗子猛然灌人,险些掀翻窗台上那盆小盆栽,陆江庭却浑然不觉。
他听得出,她在疏远自己,这本正是他想要的吗?可是为什么心底里并没有那种如愿以偿后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只剩下一阵失落呢&hellip&hellip
这时候手机再度响了起来,是陈姨。
他接通电话,陈姨啰啰嗦嗦地抱怨着:&ldquo陆先生啊,我是没办法了,王小姐总是不肯吃药。
&rdquo
陆江庭沉默了几秒:&ldquo陈姨,我可能要晚几天回去,能否麻烦你多照顾璐璐几天?&rdquo
&ldquo这倒没什么问题,但她不吃药怎么办?&rdquo
&ldquo她在你身边吗?&rdquo
&ldquo她在隔壁。
&rdquo
&ldquo把电话给她。
&rdquo
&ldquo那您等一下。
&rdquo
电话里,听到王璐和陈姨争执了几句,大概是王璐怪陈姨多嘴。
争执完,王璐还是接了电话,他听得出,她的情绪依旧低落:&ldquo你什么时候回来?&rdquo
&ldquo很快。
&rdquo
&ldquo你让她走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rdquo
&ldquo那谁给你做饭,谁照顾你呢?&rdquo
&ldquo我自己可以的,以前我们在美国时不都是我做饭吗?&rdquo
&ldquo可是现在你病了,需要更多的时间休息。
&rdquo
王璐沉默了片刻突然大叫:&ldquo你不就是想找个人看着我吗?&rdquo你凭什么这么做&rdquo你凭什么!&rdquo
陆江庭平静地等着王璐发完脾气,缓缓说道:&ldquo如果你想出去逛逛就去吧,但要让陈姨跟着,有人在你身边我会放心一些。
&rdquo
王璐沉默了几秒,突然大哭出声:&ldquo陆江庭,求你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放过我吧!&rdquo
陆江庭静静地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哭声,过了好久,她也哭累了,他才再度开口,声音依旧无比平静:&ldquo就是因为这么多年的情分,我才不能不管你。
&rdquo
&ldquo管我有什么用?我要你爱我!&rdquo王璐几近歇斯底里地叫道。
陆江庭沉默了一会儿说:&ldquo你吃药吧,按时吃药,你会好起来的。
&rdquo
刘江红,也就是陆江庭的母亲,脑袋里长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瘤,经过专家会诊后,院方通知家属,需要尽快进行手术。
陆父陆成刚这才给陆江庭打了先前的那个电话。
陆江庭回到B市后,立刻安排母亲办理了住院手续。
到打电话给许冬言的前一刻,手续才刚刚办妥。
对于母亲的手术,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很想找个人说说,而他能想到的人只有许冬言,不想却被她拒绝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关上窗户,回房间找了一些日用品,又赶往医院。
医院里随处可见生离死别的场景,陆江庭心里原本就有的那点小小的不安在一点一点地扩大。
他一直陪着父母坐到晚上,直到吃过晚饭。
陆成刚劝他早点回去休息,毕竟后面耗费体力的事情还多的是。
陆江庭觉得这地方让人透不过气来,也就没有推托。
安顿好父母后,便从医院离开。
然而,车子出了医院停车场后,他却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朝着宁时修家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