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关就要入春了。
阳关的冬天却远没有过去,见不到丝毫绿色。
圣上的新春劳军恩旨是金牌快马送来的,兵部的催进文书却是用金牌捉刀快马送来的。
戚肩推着我进了大帐,听说曹将军也从酒池赶来了。
三光者,日月星。
金绣程有别号金乌将军,镇守北疆的武啸星是寒星将军,冷月将军便是我眼前的这个虬须大将曹彬了。
说实话,从第一眼我就不喜欢这个冷月将军。
满身的杀伐之气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听说他在南方曾经一次屠杀了三万土人。
因为此事,兵部发了罪责文书,连圣上都要他上请罪折子。
曹将军想来也不喜欢我,上下打量了我半晌,冷冷道:“你便是那个残废?”
“曹将军。
”金绣程瞪着他。
“老夫打仗一辈子,没见过这么窝囊的事,居然临阵放跑了敌军主帅,还是李浑!操……”
“曹将军,军议之中,请慎言!”金绣程打断曹彬的粗话。
以我流浪市井的经验,当然知道后面跟着的是什么话,既然金将军已经帮我出头了,我也不必再说什么。
大帅清了清喉咙,“今日召见三位前来,乃是因为本帅收到圣旨,要我平西大军于年内攻破叛贼。
几位皆是国之栋梁,有何意见尽管说来。
”
“大帅,今日阳关在我手,敌军中能有一战之力的只有李浑一人。
末将听闻,李彦亭并不信任李浑,即便妄言东征,也只调配了十万人马。
”曹彬抢先道,“所以末将以为,发奇兵入西域,挟阳关之余威,兵临迦师城。
”
“迦师城距阳关五百余里,途中关、城数以十计,如何发奇兵?”金绣程反问。
“末将以为,可以另开新路,直逼迦师。
”曹彬盯着金绣程。
“阳关之外更是荒漠,新路岂是那么容易寻到的?”
“大帅!末将愿立下军令状,三月之内,必可寻到新路。
”曹彬说得十分坚定。
“军令状倒也不必,曹将军可以另寻新路,若是寻到了,本帅自然会加以利用。
不过平西事大,空等三月太过长久,还需以攻城略地为主。
”
“大帅,末将听闻,西域夷族,多是逐草而居,所建城池往往不过十里。
如此看来,攻城绝对不难。
只是前朝名将如慕容付、蔡齐等都用了九年方才平了西域之地,开府立衙,可见平西不易。
”金绣程道,“末将以为,天师所难有三。
其一,难在补给。
出阳关后跋涉二十余日方有珐楼城,大军二十日的粮草辎重,汗牛充栋,加之地理不善,稍有差池便沦入万劫不复之地。
”
大帅点了点头,道:“说下去。
”
“其二,难在民俗。
有道是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
我天朝雄师远赴关外,必引起当地土著不满。
西域民风刁悍,全民皆兵,攻之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