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完后打开电视,边看电视边把一瓶龙徽干红喝光了,并且和我一起把我的最后一块大麻抽完,后来她给我讲嫖客的故事,讲了四个嫖客以后便又睡去了。
6
我叫出租车停在亚运村11号楼下,然后走进楼洞,坐电梯上到8楼,出了电梯往右拐,走了三米后来到朱玲的门前,我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朱玲的声音,接着是她的拖鞋声,门开了,朱玲站在我面前。
“进来吧。
”她说。
我进了门,坐到沙发里。
“大麻没了。
”我说。
朱玲给我端来一杯茶:“你先喝口茶吧。
”
我伸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把身体尽量往沙发里沉下去。
“怎么了?”朱玲问我。
“没什么。
”
“情绪那么低落。
”
“谁知道——一直这样。
”
“这样不好。
”
“是不好。
”
“你还有钱吗?”
“有。
”
“姑娘?”
“有。
”
“原来是这样。
”
朱玲笑了。
“你笑什么?”
“我觉得你挺有意思。
”
“有意思?”
“是,有意思”
“朱玲。
”
“啊?”
“谢谢你。
”
“谢我?”
“当然。
”
“为什么?”
“你帮我买大麻——”
“这没什么,顺手的事儿。
”
“可我什么也没干——天天呆着。
”
“那不挺好嘛——总比干坏事强。
”
我低下头,不知说什么好。
朱玲去了一趟厨房,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小信封,她递给我。
我接过来,捏了捏,信封里是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是一小块大麻。
我把它放进兜里。
然后,我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水。
朱玲看着我。
“朱玲。
”
“啊。
”
“本来我不想告诉你——”
“说吧。
”
“是坏事。
”
“没关系。
”
“我和辛虹在一起,她是我从三里屯带回来的一个姑娘,有性病,昨天夜里,我喝多了,跟她睡觉,没带避孕套。
”
“你干嘛不早说?”
“刚想起来的。
”
“那快去医院吧。
”
“我一会儿去。
”
“现在就去!”
朱玲急了,她三步并做两步,冲到门前,把门拉开:“快走。
”
我看了她一眼,站起来。
“那我走了。
”
“滚蛋。
”
我走了出去,门在后面被重重关上了。
我靠在门上,吓了一跳,我突然感到有点害怕。
7
朱玲是我在“硬石”认识的,那时候是九四年,我二十六岁,刚刚开始写剧本,剧本的活儿时有时没有,有剧本写,就有钱花,就高兴,就能跑到外面混,没剧本写,就没钱,就不高兴,同样也要跑到外面混,总之,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和我的一班朋友天亮入睡,下午起床,聚在一起,往往一顿晚饭便吃到太阳落山,然后一起熬过漫漫长夜,直至天明。
8
在夜里,比起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电脑,或者一本本不知所云的书籍,我更愿意与别人在一起,无论那是些什么人,无论他们是好是坏,那是在九五年。
不用说,我那时陷入难以言喻的苦闷之中。
但在白天,我宁可睡去,即使吃上一百片安眠药我也要在白天睡去,白天是那些浑浑噩噩的家伙的天下,在白天,他们穿上西装或便装,她们描上红唇或画深眉毛,他们刷好牙齿,把脸洗净,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冲出家门,他们压抑着卑劣的念头走上大街,他们做出一个个计划,他们实施一个个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