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
那内圈一丝暗红,似乎在我触碰的瞬间,颜色深了一瞬。
我像做贼一样,飞快地将冰凉的玉镯揣进自己怀里最贴身的衣袋。
冰冷的触感紧贴着心口,那股寒气仿佛能直接钻进骨头缝里,激得我浑身一颤。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狂喜与巨大恐惧的滋味在胸腔里炸开,几乎让我窒息。
奶奶的丧事办得潦草。
穷人家,能有一口薄棺就不错了。
下葬那天,天气阴沉得厉害,铅灰色的云压得极低。
我混在送葬的人群里,低着头,不敢看那口缓缓放入土坑的薄皮棺材。
怀里那枚紧贴皮肉的玉镯,像一块冰,散发着源源不断的寒意,冻得我牙齿都在打颤。
就是从那天起,我的右手腕开始不对劲。
起初只是隐隐约约的凉意,像贴了块湿布。
我没在意,只当是天气转凉。
可很快,那凉意就变了。
它开始往骨头里钻,变成一种粘腻、阴冷的冰寒。
无论白天黑夜,无论我是在灶膛前烧火,还是在日头底下干活,那股子寒意都牢牢地箍在我的手腕上,甩都甩不掉。
像套上了一个无形的、冰冷的枷锁。
更可怕的是,这寒意还在蔓延。
从手腕开始,顺着胳膊肘往上爬,肩头也开始发僵发冷。
整个人像是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由内而外地透着寒气。
大夏天,别人热得汗流浃背,我却裹着厚夹袄还觉得冷风嗖嗖往骨头缝里钻。
饭量也减了,吃什么都没滋味,身子一天比一天虚,走几步路就喘得厉害。
脸色更是白里透青,眼窝深陷下去,活像个痨病鬼。
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
我挣扎着爬起来,舀了半瓢冷水想洗把脸清醒一下。
昏昏沉沉地走到墙角那面蒙着厚厚灰尘的破铜镜前。
水瓢刚凑到嘴边,眼角余光瞥向镜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嗡!
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水瓢“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冷水泼了一脚,刺骨的冰凉。
我浑身僵硬,血液仿佛都冻住了,死死地瞪着那模糊的铜镜!
镜子里映出我那张憔悴青白的脸,眼窝深陷,嘴唇干裂。
而在我的右肩后方,铜镜那斑驳模糊的映像里,赫然搭着一只手!
一只枯瘦、干瘪、布满深褐色老人斑的手!
那手毫无血色,指甲灰败,松弛的皮肤紧紧包裹着嶙峋的指骨。
它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搭在我的右肩上,五指微微蜷曲,如同枯枝!那形态……那枯槁的样子……分明就是奶奶临死前的手!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从我喉咙里迸发出来!我猛地转身,疯了似的向后抓去!
身后空空如也!只有冰冷的土墙,和清晨昏暗的光线。
什么都没有!
可我肩膀上,那冰冷僵硬、如同枯爪搭上的触感,却无比真实地残留着!刺骨的寒意顺着被“触碰”的地方,疯狂地向全身蔓延!
我瘫软在地,靠着冰冷的土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我淹没。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镯子……这镯子真的有问题!奶奶……奶奶她……回来了!
我连滚带爬地冲出家门,像身后有厉鬼在追。
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