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映照出一座荒败破庙的轮廓。
残破的门扇半开半阖,如同怪兽张开的巨口。
那两个如同石雕般的抬轿人,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轿门两侧。
他们冰冷僵硬的手,不由分说地探了进来,又一次死死钳住了我的手臂。
那力量巨大而冰冷,带着一种非人的决绝。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我徒劳地挣扎嘶喊,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刺耳,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不起任何回应。
我被粗暴地拖出轿子,双脚重重地踏在冰冷湿滑的泥地上。
几乎就在同时,一件冰冷滑腻、触感沉重的东西被劈头盖脸地罩了下来!
是红色的嫁衣!
那沉重的、滑腻的触感紧贴着我湿透的中衣,冰冷的寒气瞬间透入骨髓。
金线刺绣的凤凰纹样在昏暗的红灯笼光下,仿佛活了过来,扭动着诡异的身躯。
我想撕扯掉这身不祥的衣物,可那嫁衣沉重得如同铁铸,紧紧地箍在身上,连手指都难以动弹分毫。
“拜堂——”老妇那催命般的嘶哑声音再次响起,毫无波澜,却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威严。
我被那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推搡着,踉踉跄跄地走向那破庙黑洞洞的门口。
每靠近一步,庙内那股陈腐、阴冷的气息就浓重一分。
门槛内,一片更深的黑暗,只有正对着庙门的方向,似乎点着两盏同样猩红、豆大的烛火,在无风的黑暗中诡异地跳跃着。
一步,两步……跨过腐朽的门槛。
破庙内部空荡得吓人。
蛛网如同破烂的灰纱,从残破的梁柱上垂挂下来,在微弱的光线下飘荡。
神龛里供奉的神像早已坍塌碎裂,只留下模糊不清的残骸,黑洞洞的眼窝似乎在凝视着闯入者。
正对着庙门,在那两盏摇曳着微弱血光的红烛后面,直挺挺地站着一个人影。
那就是新郎官?
那人影穿着一身同样暗沉的、式样古怪的袍服,颜色深得近乎墨黑,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
他站得笔直,双手垂在身侧,纹丝不动,如同庙里另一根腐朽的柱子。
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个人影身上。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我的理智。
我要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人”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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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老妇那毫无生气的声音在空旷破败的庙堂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阴森。
钳制着我的冰冷力量猛地发力,按着我的肩膀,强迫我朝着庙门外那无星无月的、浓黑如墨的夜空,深深地弯下腰去。
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
我眼角的余光瞥向对面,那个穿着黑袍的“新郎官”,在另一股无形力量的作用下,也以同样僵硬、如同折断般的姿态弯下了腰。
整个过程寂静无声,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和关节被强行弯折时发出的细微“咯吱”声。
“二拜高堂——”声音再次响起。
那股力量粗暴地扳转我的身体,面对着那坍塌碎裂、面目全非的神像残骸。
冰冷的寒意从神像黑洞洞的眼窝里弥漫出来。
我又一次被强行按着鞠躬。
对面的黑袍身影同步动作,像一面镜子映照着我的绝望。
“夫妻对拜——”老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扭曲的兴奋。
冰冷的力道猛地将我转向正前方。
这一次,我和那个穿着黑袍的“新郎官”正面相对了。
我们之间不过几步的距离,那两盏猩红的烛火恰好在他脸的下方摇曳,投上惨淡而诡异的光。
我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那绝不是一张活人的脸!
皮肤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青灰色,毫无生气,如同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双颊深陷,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窟窿。
嘴唇干瘪,微微张开着,露出一点同样灰暗的牙齿。
最可怖的是他的嘴角,凝固着一个极其僵硬的弧度——那绝不是笑容,而是死亡降临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