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专挑黑胡同走,尽管如此,一路仍然免不了碰上成队的火把、灯笼。
严四不能不相信,戴云珠那官民协力,大搜全城之说诚然不虚,玉贝勒这次是来真的,要是没有妥善的地方避一避,恐怕是难免被搜着,一旦被搜着,他恐怕就得应付那潮水般涌来的官民好手了。
疾驰中掩掩蔽蔽,掩掩蔽蔽中疾驰,一阵东弯西拐之后,戴云珠带着严四来到了一处水塘旁。
水塘相当大,周围都是草在,藉着不远处一座深宅大院里照射出来的灯光,隐约可以看出,这一带空荡,寂静,不见人影,不闻人声。
离那座大宅院的后门不远处,有一座坟,坟上已经长满了草,坟前竖着一块相当高大的墓碑。
想必那是那家在官贵人,或者那个大户人家的墓,说不定就是眼前这座深宅大院人家的。
严四没在意这些,只在想戴云珠究竟要带他上那儿去。
正在想,戴云珠已带着他到了那座墓旁,只见戴云珠在墓碑后摸了一下,那块高大的墓碑竟然动了,缓缓移动。
严四心头一震,脱口道:“姑娘”
戴云珠忙示意严四噤声,就在这转眼间,那块高大墓碑已移至一旁,原来竖立处露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黑忽忽的,但可以看见有一道石梯下通。
只听戴云珠低低道:“跟我下来。
”
她没等严四有任何表示,径自从那个洞口拾级而下。
严四来不及问,也无暇多想,只有跟了下去。
他一走下洞口,墓碑又动了,很快的封住了洞口,眼前一片黑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只听戴云珠道:“少掌柜的小心,等下到底下,过了一扇石门,就有光亮了。
”
只这一句话工夫,严四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得邮跟前事物了,他道:“我已经可以看见一些了,倒是姑娘自己小心。
”
只听戴云珠惊声叹道:“少掌柜的修为真是高绝。
”
严四道:“姑娘夸奖了,我只是长年飘泊在外,经常夜里用眼罢了。
”
戴云珠道:“少掌柜的不要客气了,要知道好歹我也是个练家子。
”
说话间,石梯已然走完,两个人下到了底,只听一阵轻微声响,随即有光亮照射过来,藉着这道光亮看,眼前两扇石门正缓缓打开,光亮射来处,也就是石门的那一边,是条石砌的甬道,相当干净,两边壁上隔不远便是一盏油灯。
戴云珠道:“少掌柜的,跟我过去吧!”
严四道:“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戴云珠道:“等一下再告诉少掌柜的。
”
她向石门那边行去。
严四只有跟了过去。
两个一过石门,石门立又缓缓关上,戴云珠头也没回向前行去。
甬道笔直,十几丈后拐了弯,拐过弯丈余,左边有一间石室,垂着布廉,甬道则仍向前延伸。
戴云珠没带严四往前走,她停在石室门外,掀起布廉道:“少掌柜的,就是这儿了,请进吧!”
石室没多大,一眼可以打到底,是间卧室,家俱器用一应俱全。
严四道:“这是”
戴云珠道:“何妨等进去再说,少掌柜的不会连这一会儿都等不及吧!”
严四没再问,迈步进了石室。
戴云珠跟了进来,放下布帘,道:“在这儿委屈两天,少掌柜的还中意么?”
严四道:“怎说委屈,何止中意,姑娘握手,我感激都来不及,只是”
“少掌柜急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不错!”
“这儿是褚家的地下密室跟通道。
”
严四心头为之一震:“怎么说,这儿是”
戴云珠微点头:“少掌柜的在上头不是看见有座深宅大院么,那就是褚家。
”
褚家,严四来过,可是那是走前头,又是大白天,现在是夜晚,又是走头后,他自是没认出来。
他双眉微扬,就要往外走。
戴云珠抬手拦住:“少掌柜的要上那儿去?”
“姑娘的好意我心领,我不能待在这儿。
”严四道。
“少掌柜的不会是信不过我吧!”
“怎么会,又怎么敢,姑娘肯伸手援手,当知我的心性为人。
”
“那是为什么?”
“我不能连累姑娘。
”
“我都不怕,少掌柜的又怕什么?”
“姑娘可以不怕,我却不能不为姑娘着想。
”
“少掌柜的只管放心,不可能有人知道。
”
“万一有人下来”
“没有重大事故,褚家不可能有人下来,也严禁有人下来。
”
“姑娘”
“少掌柜的,你清楚,还是我清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