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感的小裴定认为,谢少傅说的对,男人要喜怒不形于色,谋定而后动。
临行前,宫内免不得要收整一番。
虽说是微服,但护卫不能少,昆仑和青峰自然不用说了,这两人跟父皇的尾巴一样,势必得跟着。
易嬷嬷和两个自小带她的乳娘也得跟着。
可红菱姑姑和绿萝姑姑则走不了,她们是内宫的大女官,母后的左膀右臂。
虽说父皇没有别的妃嫔,但内宫流水,各种恩赐,尤其她那位难搞的祖母,着实是戏很多。
这不,小裴定走进长信宫,手里举着一束从花园里摘的野菊花,想送给他最最温柔,最最美丽的母后。
母后看到他,自然地展开双臂,可他还没来得及将小花花举过去,顺便扑入母亲的怀抱,宫女就从外面跑进来:“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又在慈安宫闹了。
”
沈潆抬手按了下额头,温柔地问儿子:“定哥儿,跟母后去看看祖母好吗?”
小裴定很诚实地摇头。
他不太喜欢那个疯疯癫癫的祖母,连父皇都跟他说,没事儿不要往慈安宫跑。
沈潆被他严肃的表情逗笑,摸了摸他的头。
易嬷嬷在旁慈爱地说道:“太后不是最喜欢皇长子了么?也许她看道您就好了。
”
小裴定叹了口气,谢太傅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诚然也。
父皇说母后怀着身孕,父皇不在的时候,定哥儿要保护娘亲。
所以他只能去了。
沈潆牵着他的手,往西六宫走去。
裴章死后,内宫的妃嫔还有一应的太妃都被送出宫。
霍太后伤心欲绝,出宫之后,没两年就病死了。
现在东西六宫,只有王太后一人住着,着实空荡荡的,像大牢一样。
一路上,宫人都退让两旁,恭敬地给沈潆行礼。
沈潆头戴珠宝花蝶金簪,镶宝万字金簪等头面,珍珠围髻。
耳边是镶嵌红蓝宝石的花蝶金耳环。
上身穿着红织金牡丹妆花纱袄衣,下身是云龙纹双膝襕马面裙,雍容华贵,艳光逼人。
她已经生下两个皇子,但在她身上和脸上,看不出丝毫为人母的痕迹,仍然明艳如同少女。
难怪皇帝那么宠爱她,后宫不纳一人,还频繁地留宿在长信宫。
这不,二皇子刚能说个囫囵话,皇后已经怀上第三胎了。
一行人还没进慈安宫,就有个青花麒麟纹大盘从里面飞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众人吓了一跳,沈潆护着裴定,眉心跳了跳。
她自己提倡节俭,自己宫里孩子多,平日连个前朝的花瓶都舍不得摆出来,王太后倒好,随手就摔了一个。
沈潆对左右言道:“往后瓷器别送到太后这儿来,送些金器银器。
”
左右应是。
金银器也很贵重,不容易摔坏。
否则造太后这破坏力,恐怕宫里的瓷器都得给她摔完了。
他们进了慈安宫的大殿,王太后坐在炕床上,发也未梳,只穿着中衣,显然是又犯病了。
当初裴延是以先帝之子的身份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