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她到京里,也只是想让她找点事做,想着时日久了,也许她就会看开些。
直到皇上要杀安国公,老臣才明白,您已经开始剑走偏锋了。
”
“所以安国公是你救的?”
谢崇摇了摇头:“也不算救,只是告诉他当时那种情况,他不死,恐怕也保不住安国公府和皇后,唯有置之死地才能生。
他听了老臣的话,为顾全大局,本打算是隐姓埋名度日,就那样炸死了。
可不久皇后就死了,后来皇上又抓了他的夫人,眼看着家人岌岌可危,他才坐不住的。
”
裴章抬眸看向谢崇,这句话的意思是今日这种结果,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与人无关。
“恕老臣直言,皇上自小不受重视,想要证明自己,想要握紧手中的权力,这都无可厚非。
可是这江山社稷,犹如水,而皇帝之位则是压在水上的冰层。
您做的错事越多,这冰层的裂缝就会越大,而后分崩离析,复被水所淹灭。
”
裴章反问道:“所以这就是你出现在这里,想要挟天子的理由?帝王之术,你从未教过我,现在说这些,会不会太迟了?”
谢崇摇了摇头:“这些道理,老臣也是到了这个年纪才悟出来。
并非老臣要挟天子,而是现在皇上病了,而皇子年幼,体质孱弱,国家应该交到更有贤能的人手上。
这是为大业着想。
”
裴章忽然将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朕虽然病了,但还没到不能处理政事的地步。
谢首辅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将庄妃和朕的儿子扣住,无非就是想逼朕退位,将皇位交到你们选定的人手上。
所以你们选了谁?裴延?凭他的身份,能坐稳江山吗?”
谢崇沉默了片刻:“皇上难道不知,先帝还有一个孩子?臣的父亲曾亲自教养他。
”
裴章眯着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厉声道:“你说裴延是先帝的孩子?不可能!”
裴章直觉可笑,但心里有个声音疯狂地告诉他,谢崇所言非虚。
当年谢太傅隐姓埋名跑到乡间去教书,无人知道原因。
原来是早就知道裴延的身份,屈尊降贵去教他!
怪不得以裴延那样坎坷的经历,还能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将领。
原来这些年,在背后有这么多人在暗中保他,护他。
谢太傅是什么人?裴章和几个皇兄都无法得到他的教诲!他却千辛万苦跑去教一个私生子!
裴章忽然觉得气血上涌,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吼道:“裴延算什么?他是先帝跟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纠缠之后,生下来的野种!朕是先帝名副其实的儿子,可从没有人站在朕这一边!你听好了,朕不会输,朕也不会被打败!徐器已经得了朕的命令挡在开平卫,朕会倾举国之力,不让裴延入京!”
谢崇看着裴章,目光忽然放向远处的天际:““皇上可知为何臣的父亲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