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朗下意识地看了裴延一眼,沈潆的态度难道不会惹得他怀疑?裴延道:“我都知道了。
”
这下换谢云朗震惊了。
沈潆居然把所有事情的事情都告诉了裴延,而裴延也全盘接受了?
像他们这样年少时代就认识的人,对沈潆活着,多少抱着再与故人相见的欢喜,不会去深究起死回生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裴延与沈潆相处的时日实在太短了,过去甚至还是陌生人,他能接受,证明是真的爱她,把她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
谢云朗心中百感交集,有不甘,有懊恼,还有悔恨。
沈潆适时地说道:“侯爷,我跟谢大人去外面单独说两句话。
”
裴延自然不会阻止。
到了这个时候,他对沈潆已经没有任何猜忌和疑虑,他信任她,如同自己。
她跟谢云朗之间,从前光明正大,以后自然也不会生出什么龃龉。
年少时的交情,就是人生的一个印记。
谁没有过去呢?
沈潆和谢云朗走到了帐外,天高云淡,校场上在热火朝天地演练着。
沈潆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地上说道:“坦白说,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何你会帮侯爷,又支持他对抗裴章?以谢家在大业百年的根基来说,你这么做,未免太过冒险。
”
谢云朗抿了下嘴角,她很敏锐。
“还有,你应该知道蓝烟的真实身份吧?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就算永王有旧部,也多被裴章清理得差不多了,她如何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在京城拥有那么大的势力,甚至都能往内宫塞人?是你一直在帮她,还是有别的人?”
“我……你只要知道,我没有恶意,也想达成您所愿。
”谢云朗避重就轻地说道。
“谢云朗,我不管你或者你们有什么打算。
侯爷跟裴章是不一样的。
”沈潆踢着脚边的石子,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他想要的不是权力,也不愿看见很多人死。
所以,请留一点余地。
”
谢云朗抱拳,重重作揖:“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
一时无话,沈潆便径自回到帐中,裴延还在研究舆图,拿手指在图上指指点点。
她知道裴延的性子单纯,未必能看破这背后的种种蹊跷。
他是个很简单的人,想要什么便拼尽全力去做,尽最大可能不要连累到无辜的人枉送性命。
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不敢拿这一帮出生入死的同袍的前程和性命去赌。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裴延问道。
沈潆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