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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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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要将它拉回来时,它已经跑到了裴思言身边。

    隔着他半步远的距离,大黄又停了下来,仔细而小心翼翼地围着他嗅来嗅去。

    好一会后,它兴奋地摇着尾巴,抬高前腿就往裴思言身上扑。

    回应它的,是裴思言惊慌而厌恶地推开了它,再朝后退了两步。

    十二岁那年,裴思言被流浪狗咬过一口,从此对狗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阴影。

    大黄不敢再靠近,难过地「呜呜」了两声。

    裴思言眉头紧皱,满脸的防备,神情难看到了极点。

    好一会后,他似是猝然想起了什么。

    他看向我,再看向大黄,面色慢慢僵滞住。

    似是猛地反应过来什么,他有些内疚地朝大黄走过去,弯下腰招了招手。

    大黄却不敢再挨他了,回身朝我跑过来,委屈地将头在我裤腿上蹭了蹭。

    我重新牵紧了手上的绳子,看向裴思言时,只感到讽刺。

    「真神奇啊,它竟然还记得你。」

    记得那个在大雨里捡到它的,六岁的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曾跟它说:「小黄小黄,跟我回家,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后来,小黄长成了大黄。

    那个说要当它家人的小孩,六年没再回来过,也早已忘记了它。

    人心总是易变。

    我离开时,听到裴思言伤心而执拗的声音:「妈,我不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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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随便吧。

    他们走不走,留在哪里,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我的生活照样继续。

    裴渊和裴思言还是隔三差五,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紧张局促,借口连篇。

    裴渊说是裴思言执意要来,裴思言时而说是来看我爸,时而说是来看大黄。

    时而他们又说,是这里风景不错,想做个旅游项目。

    隔着上千公里的距离,他们一个事业繁忙,一个学业紧张。

    也不知道是怎么安排的时间,又是怎么跟裴家解释。

    我从开始的厌烦,渐渐开始习惯和视而不见。

    十二月份,我带孩子们去县城参加画画比赛的前一晚。

    张律师给我打来了电话。

    说关于就要开庭的离婚诉讼,裴渊那边却突然签下了离婚协议。

    手续已经办完,离婚证很快就会邮寄到我的手上。

    大概就像裴渊说过的:「我们不必走到那样难堪的一步。」

    我微微松了口气。

    又听那边张律师欲言又止道:「但小少爷似乎知道了这事。

    「他好像跟裴先生闹了一场,还跟裴家翻了脸。

    「年底国际奥赛也申请退赛了,或许是又会来找您。」

    挂了电话。

    我时隔许多天,再一次深夜失眠。

    躺在床上恍恍惚惚里,突然又想起裴思言很小的时候。

    如今闻名全国的数学天才,其实以前很小的时候,却并不聪明。

    裴思言快两岁时,还不会说话。

    连最基本的爸爸妈妈,都不会叫。

    他是早产儿,生下来还有较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

    两岁时我带他体检,医生对他的初步诊断为,哑巴,弱智。

    裴家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催我生二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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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渊是裴家的独子,裴家家大业大,容不下一个有瑕疵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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