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知没有国中之国的可能?
于是,仁宗皇帝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给了燕岚封赏。
就封在北地,不知几郡,不知几县,只知北地。
说是玩笑是因为这样的封赏根本不合规矩,北地不止有燕国旧地,还有赵国旧地,和上党、雁门几郡,这都是要害之处,怎么可能封给人家做封地。
可却也是认真的,因为仁宗皇帝是下了圣旨的,旨意上有传国玉玺的印,有丞相印,这是符合律法的圣旨。
两厢冲突,封地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燕岚之后再立功,除了赏金之外再没有别的封赏了。
整个北地都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难不成要个诸侯王王位吗?
这样的封赏等于不存在,所有人都将这件事忘到了脑后,如果不是突然出现如此大的变故的话,是没有人将这封地当回事的。
可偏偏,却成了此时的救命稻草。
仁宗皇帝算计燕家的手段,成了燕家子弟力挽狂澜的凭借,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先让太子登基罢。
唯名与器不可假于人,至于长安那边到底想怎么样,那就和我们无关了,先稳住北地再说。
”燕赵歌道:“匈奴那边可以先虚与委蛇,叫人去探一探匈奴的虚实,不要被诓骗了。
通知下去,北地几郡所有城镇城门即刻关闭,许出不许进,尤其防备规模庞大的流民。
”
司传绍凝视着她。
燕赵歌被她看得不知为什么有几分心慌意乱,不自觉地放缓了语气,低声问道:“怎地了?”
司传绍看着她,问道:“这是从前蓟侯教给你的?”
“是我仔细熟读史书学来的,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
司传绍十分认真地道:“燕赵歌,有没有人夸赞过你?”
燕赵歌微微一怔,顺着司传绍的话想了下去。
“应当是,没有。
”
她父亲燕岚是个不善于诉说自己心思的人,只会做,却不会说,她往往能在自己付出了努力之后从燕岚那里得到一些小东西,却不知道这其实是奖励,这其实是燕岚在夸赞她。
至于临原郡主,似乎也从来没有特意夸赞过她,过去相处的细枝末节她已经记不清了,但想来如果是有过的话,她不会不记得。
“那我来夸赞你,燕赵歌,你做得很好。
”司传绍说道:“临原郡主的决定不是你的错,燕宁盛的走失也不是你的错。
不要将这些东西压在你身上,因为你除了要背负死去的人的一切之外,还要负担活着的人的未来。
”
燕赵歌想到才在北地安顿好的燕宁康和燕宁越。
死去的人的一切。
活着的人的未来。
——如果我有好好教导宁盛他们……
——要好好照看弟弟们。
父亲临死前模糊的话和临原郡主的嘱托在她大脑里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团没有线头的毛线团。
“燕赵歌?”
“……你说得对。
”燕赵歌轻轻眨了眨眼睛,牵动了一下嘴角,道:“活着的人的未来,才更重要。
广南侯已经死了。
”
司传绍松了一口气。
她真的怕燕赵歌执拗地要寻找一个真相,而不顾如今北地的局势,广南侯已经死了,到底是不是他对燕岚下的手已经不重要了,如今更重要的是,扶持太子登基,拨乱反正,再将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