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给他刻的,老人的手指在战争中被冻掉了两根,刻字时每笔都要停顿很久,表盖内侧还留着他带血的指印,像朵凝固的红梅。
正午的日头爬到头顶时,胡七的喊声顺着暗河的冰缝钻进来。
这土匪用马鞭子抽打着燕彪的脸,老人的额头被打破了,血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上冻成小小的冰珠:"燕双鹰!你爹就在这儿!再不出来,老子先卸了他的胳膊!"燕双鹰从暗河的冰缝里望出去,看见父亲被绑在根烧焦的枫树干上,棉袄被剥得只剩件单衣,背上的鞭痕纵横交错,像张裂开的网。
燕彪突然对着暗河的方向喊起来,声音嘶哑却格外清晰:"双鹰!别管我!护好百姓!记住爹的话,关东山的骨头......从来没软过!"老人的头突然往旁边撞去,狠狠磕在枫树干上,血瞬间涌出来,"杀了我......你们这些畜生也别想好过......"
胡七的马鞭子狠狠抽在燕彪的嘴上,把老人的牙打掉了两颗。
这土匪从日军手里接过个黑陶罐子,罐口飘出阵阵白雾,是零下三十度的低温也冻不住的硫酸:"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把罐口对准燕彪的脸,"让你儿子看看,跟皇军作对的下场!"
燕双鹰的指甲深深抠进冰里,冰面被抠出五道血痕。
他看见父亲在硫酸泼到脸上的瞬间,突然用力挺直了脊梁,像根即将断裂的标枪。
白雾腾起的刹那,老人的惨叫声刺穿了暗河的冰层,刺得他耳膜生疼——那声音里没有求饶,只有撕心裂肺的怒骂,直到最后变成嗬嗬的气音,像被掐住喉咙的雄狮。
日军的军官拔出军刀,刀光在雪地里闪了下。
燕双鹰看见父亲的头颅滚落在雪地上,眼睛还圆睁着,望向暗河的方向,嘴角似乎还凝着丝笑意。
胡七用刺刀挑起人头,往暗河出口晃悠着,像在炫耀件战利品:"燕双鹰!看见没?这就是你爹!再不出来,我把他的脑袋挂在黑风口的旗杆上,让乌鸦啄得只剩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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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冰窟里的百姓突然哭出声来,女人们用手死死捂住嘴,哭声却从指缝里漏出来,像群受伤的狼在哀嚎。
张木匠把孩子们搂在怀里,老人的手抖得厉害,却还是不停地说:"别怕......有双鹰在......"他的眼泪落在冰面上,瞬间冻成小小的冰珠,像颗颗碎掉的心。
燕双鹰猛地站起身,冰碴从他身上簌簌往下掉。
他往步枪里压了发子弹,弹壳冻得发滑,差点掉在地上。
正要往暗河出口冲,却被张木匠死死抱住:"不能去!你爹就是为了护你才死的!你要是再送命,护民队怎么办?百姓怎么办?"老人的指甲掐进他的肉里,"想想教导员的话!革命不是逞匹夫之勇!"
胡七的嘲笑声还在冰面上回荡。
这土匪把燕彪的头颅往雪地里踢,像踢个破皮球:"看来燕双鹰是个缩头乌龟!兄弟们,把这老东西的尸体拖去喂狗,咱们去搜暗河!"土匪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