袂鼓荡如帆,竟似要将满街灯火都压将下去。
混战在瞬间爆发。
段誉的剑气如游龙般在人群中穿梭,虚竹护着僧人们退向侧门,萧峰却故意将敌人引向相反方向。
当契丹将领的刀离萧峰咽喉只有三寸时,忽闻“叮”的一声清响,虚竹不知何时掷出的石头竟打飞了他手中兵器,僧人们已全部出城,而段誉正站在墙头向他招手。
三人在城南废窑前分开。
萧峰握着两人的手,声音低沉如铁:“王府的追兵必然分三路,段兄弟轻功最好,护着大师们走水路;虚竹兄弟带一路人走山道,我...引开北面的骑兵。
”
段誉刚要开口,却见萧峰已翻身上马,马蹄扬起的尘土中,只余下一声“雁门关外,七日为限”。
暮色像一把生锈的刀,慢慢切入山坳。
雁门关的石墙上爬满暗红苔藓,远远望去,像是有人用指尖蘸着血,一笔一画描出的旧年伤痕。
蹄声碎在青石板上时,段誉正倚着棵老槐。
他月白的衣袖被风卷得猎猎作响,目光却凝在石壁上那道半尺深的刀痕,刀痕里嵌着半片残甲,铁甲边缘的云雷纹已被风雨啃得模糊,却仍能看出是大辽南院枢密使的佩饰。
“三弟好兴致。
”虚竹的声音混着衣袍摆动的沙沙声,自转角处传来。
他肩上背着个青布包袱,腰间却悬着柄松纹古剑。
身后跟着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众人衣饰各异,脚步却都轻得像猫,唯有乌老大的铁胆偶尔撞上腰间革囊,发出细碎的响。
古道尽头忽然腾起一阵黄尘。
十八骑契丹牧民纵马而来,中间那人披着猩红斗篷,斗篷下摆绣着的白色狼头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阿紫抱着萧峰的玄色大氅坐在马上,脖颈间的颈链叮当作响,她忽然勒住缰绳,盯着路边一块断碑冷笑:“二十年前的血,倒把这碑上的‘宋’字泡得发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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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碑后转出数道灰影。
少林玄寂大师领着十八罗汉堂弟子,袈裟上的金线在渐暗的天光里只剩淡淡痕迹。
玄寂目光扫过石壁,忽然低叹一声,那里有五道指痕,深可及骨,正是当年萧远山以“龙爪手”力战群雄时所留,指痕之间,还凝着点点暗褐,不知是血是泪。
丐帮的青竹大旗是最后飘进关内的。
鲁长老握着旗杆的手青筋暴起,旗角扫过地面时,带起几片枯黄的草叶。
吴长风盯着石壁上斑驳的箭簇,忽然重重捶打自己右腿,当年他正是在这里,一箭射穿了萧远山的肩胛。
“老叫花子……”他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浸了醋的棉絮,“当年若不是听信谗言……”
风忽然急了。
山隘处传来狼嚎般的呼啸,卷着细沙扑向众人。
段誉伸手按住石壁,指尖触到一处凹痕,那是当年萧远山被玄慈方丈“大力金刚掌”击伤时,指甲抠进石里的印子。
他忽然想起少室山上,萧峰独战群雄的身影,想起那碗断义酒泼在地上时,酒液渗进泥土的声音。
虚竹走到悬崖边。
下面是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