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这小伙子?&rdquo
&ldquo嗯。
&rdquo宁志恒说,&ldquo时修的表哥。
那他们怎么没在一起?&rdquo
温琴说:&ldquo具体情况孩子也不肯说,不过她的性格我了解,一根筋,看上了谁,不会轻易变心的。
&rdquo
关于陆江庭和宁时修为什么会兄弟反目,宁志恒也略有耳闻。
眼下许冬言也喜欢陆江庭&hellip&hellip这关系可真够乱的!
他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ldquo现在的孩子可真不让人省心啊!&rdquo
温琴想了想说:&ldquo就算是俩孩子看对眼了,又怎么样呢?&rdquo
宁志恒看出温琴有点不高兴,连忙解释说:&ldquo我不是说冬言这孩子不好,我早把她当自己亲闺女了,可是他们兄妹俩要是突然变成一对了,这多别扭&hellip&hellip&rdquo
&ldquo说到底他俩也不是亲兄妹,你那思想太老了。
&rdquo
温琴嘴上说着,心里却也有些顾虑:这两人要谈成了也罢,但如果谈不成呢?就冬言那种个性,搞不好又要离家出走。
温琴就算身体还不错,毕竟也五十几岁了,就希望女儿能安安分分地待在身边,母女俩好好过日子。
回家的路上,许冬言看到卖盆栽的小店里新上了些漂亮的小鱼缸,鱼缸里养着一两条观赏鱼,漂亮又机灵。
宁时修说:&ldquo算了,你饶了它们吧,跟了你不出两天就得死了。
&rdquo
许冬言瞪了他一眼,看中了一款向老板询价。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许冬言买了两条鱼。
她记不住名字,但一红一蓝,都很漂亮。
结账时,老板笑了:&ldquo你们真有夫妻相。
&rdquo
许冬言微微一愣,去看宁时修:&ldquo哪儿像啊?&rdquo
宁时修的嘴角微微扬起,搂着许冬言的肩膀往外走:&ldquo零钱甭找了。
&rdquo
两人有说有笑地回了家,一进门就发现宁志恒正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盯着他们。
许冬言没想到温琴他们已经回来了,愣了一下,叫了声&ldquo宁叔&rdquo,也没在意。
宁志恒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宁时修却注意到了宁志恒的情绪不太对,问道:&ldquo怎么了爸,喜酒没吃好?&rdquo
宁志恒正要开口,被从卧室里出来的温琴打断:&ldquo你爸是看着人家儿子娶媳妇羡慕了,替你着急呢。
&rdquo
宁志恒看了一眼温琴,也没否认。
宁时修笑了笑:&ldquo那您可有得急了。
&rdquo
宁志恒没好气:&ldquo你这臭小子!&rdquo
宁时修依旧笑着:&ldquo您要训我回头再训吧,我昨晚没怎么睡,先上楼了。
&rdquo
见宁时修上了楼,许冬言也一声不吭地跟着上去了。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宁志恒突然不安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却被温琴狠狠地按了回去:&ldquo你别冲动好吗?&rdquo
&ldquo我怎么能不急啊!&rdquo宁志恒压低声音说道。
&ldquo急也得先摸清情况,我们别误会了孩子。
再说,如果真是那样,就好好跟他们谈,把我们的想法告诉他们。
两个孩子都是懂事的孩子,不会不理解的。
&rdquo
也只得如此了。
宁志恒无奈地叹了口气。
刘科升职后,部长的位置一直悬而未决,部门里的各类杂事依旧由刘科的得力助手关铭管理,在众人看来,关铭顶替刘科成为新的部长是早晚的事情。
就连关铭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就在这时候,新的任命文件下来了,公司竟然空降了一个女人来顶替刘科,突然就没关铭什么事了。
新的部长名叫张俪,她上任的第一天阵仗就不小,公司的几个&ldquo总&rdquo都专程到公司大门前去迎接她。
后来许冬言从小陶那儿听到八卦,原来在大多数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公司即将被收购了。
虽说被收购后原来的领导班子不会有大的变动,但是总部那边肯定要下放一些领导,全面参与到公司的运作中去。
如果事实真如传言所说,那么许冬言这位新上司无疑就是来打前站的,估计在这部长的位置上也不会做太久,难怪公司高层会那么重视她。
上午十点刚过,新上司张俪在总经理的陪同下来到了许冬言他们的办公室。
她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就是这短短几句话,便让许冬言觉得她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
果然,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先后有同事尝尽了苦头。
大家都开始念起关铭的好来,越来越多被新上司整过的人在私下里向关铭吐苦水,同时也替他抱不平。
这让关铭本来就不平静的心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长宁的新项目即将动工,这个项目据说又是由宁时修负责。
他这人一向低调,很少接受采访,但是这一次却答应了接受卓华的专访。
单是项目动工前的几篇连续报道就让卓华这几期杂志的销量猛增,业内对长宁和宁时修的关注度可见一斑。
自然,公司也非常重视和长宁的合作。
关铭和许冬言是长宁后续项目的直接负责人,尤其是关铭,对这事没少下功夫。
可是由于张俪的到来,原来的工作分工又被重新划分了&mdash&mdash长宁的项目将由张俪亲自负责,许冬言配合,而关铭则被安排去跟进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项目。
听到这种安排,关铭试图说服张俪改变主意:&ldquo和长宁的合作是个延续性的工作,之前一直都是由我和冬言跟他们那边对接,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关系。
如果这个时候换了负责人,我怕会对洽谈合作不利。
&rdquo
张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ldquo所以啊,并没有让你马上抽身,这期间还需要你来做个过渡,等我们工作接洽好了,你再专注你那边的事情。
&rdquo
关铭微微一愣:这话说得不能更直白了,不就是让他替别人做嫁衣吗!,还真当他傻啊?
关铭这次真是急了,背地里问候了张俪的祖宗十八代。
许冬言也知道这对他不公平,但谁让人家是顶头上司呢。
可是关铭一被抽走,原本由关铭和许冬言两个人干的活儿就一下子都成了许冬言的,许冬言也因此天天加班。
过了大半个月,等到终于不太忙的时候,她约了宁时修一起吃晚饭。
两人在电话里商量了好一会儿,地方定在了宁时修公司附近的一家创意菜馆。
宁时修下班稍微晚一些,许冬言干脆直接去了他公司楼下等他。
天渐渐暖了,傍晚六点多钟天还没有黑透。
许冬言百无聊赖地站在宁时修办公楼下的小道上踢着石子,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小广场上放风筝的老人一点一点地收着线。
突然感觉肩上一沉,许冬言回头一看,宁时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旁。
他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也仰头看着小广场那边。
他问:&ldquo你刚才看什么呢?&rdquo
&ldquo老鹰。
&rdquo
&ldquo哪儿来的老鹰?&rdquo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许冬言的头发,一缕发丝调皮地挂在她的嘴角上。
宁时修看见了,轻轻替她拨了开来。
许冬言咧嘴一笑:&ldquo早被那老头收起来了。
&rdquo
宁时修这才明白她指的&ldquo老鹰&rdquo是风筝。
他笑了一下:&ldquo走吧,吃饭去。
&rdquo
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却不知道在他们身后那家星巴克的落地窗后,一双眼睛正看着他们。
那目光由惊讶变成气愤,后来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昏黄的街道上,那目光中就只剩下担忧了。
宁志恒早就想找宁时修问清情况,但碍于家里有温琴母女,总归是不太方便,于是他就跑来宁时修的公司,想等着他下班后找他聊聊,没想到,却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也好,虽然没聊成,但答案却是有了。
可是知道答案又能怎么样呢?宁志恒一直算不上什么严父,在教育孩子方面,说好听点是民主,说不好听点就是散养,所以宁时修从七八岁开始就能替自己的事情做主了。
此时,即便宁志恒无法认同这是一段好的姻缘,但他也不会去轻易干涉宁时修的事情,尤其是感情。
他只是很纠结。
就这样纠结了一路,直到进家门前,才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温琴在厨房里忙碌着,听到开门声,她探出头来:&ldquo去哪儿了?&rdquo
&ldquo有点事。
&rdquo他扫了眼桌上的饭菜,&ldquo就咱俩,就随便做点吧,还搞这么多?&rdquo
温琴笑了:&ldquo正好今天我没什么事,你又说要回家吃饭,我就想亲手给你做点好吃的。
&rdquo
宁志恒心里所有的火气和担忧,都被老婆的一句话暖化了。
温琴催促他:&ldquo快去洗手。
&rdquo
他看着她,看着看着,就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的她。
缘分真是奇妙,有多大概率才能让两人遇到,又有多大的概率才能让他喜欢她的同时她刚好也对他有意,还要有多大的概率才能让他们分别多年后再遇到彼此?
他和她已经不是那种会令彼此心跳的爱人,但他却知道他们是知己,是亲人,也是人生路上最后一程的伴儿。
多么奇妙的缘分!
他感慨地深吸了一口气,回房换了衣服出来吃饭。
这天晚上他一反常态,早早上了床却一直睡不着。
很晚的时候,他听到门锁响动的声音,然后是宁时修和许冬言说笑的声音、上楼梯的声音&hellip&hellip
他叹了一口气,睁开眼回头看,温琴已经睡实了。
第二天晚上温琴去老姐妹家打麻将,正巧许冬言又要加班。
宁志恒下班回家时,发现只有宁时修一个人在家。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找儿子谈谈。
自从许冬言搬进来后,为了让她自在点,他几乎从来不上二楼。
这一次上来,他才注意到,原来宁时修和许冬言竟然离得这么近,又要公用卫生间,两人实在是有太多机会发生点什么了。
宁时修的画室门半开着,隐约可以看到他坐在画板前的身影。
宁志恒推开门,宁时修似乎并没听到他进来的声音。
于是他敲了敲门。
宁时修这才回过头来:&ldquo爸,找我?&rdquo
宁志恒走过去,随手将画室的门掩上。
他拉了张椅子坐在儿子身边,看着画架上的作品问:&ldquo画的这是什么啊?&rdquo
宁时修随口答道:&ldquo村落。
&rdquo
&ldquo哪儿的村落?&rdquo
&ldquo我之前出差时去过的地方。
&rdquo
&ldquo哦,看着够荒凉的&hellip&hellip&rdquo
宁时修勾了勾唇角,心下已经明了宁志恒一定是有事情要说。
他放下笔,转过头问宁志恒:&ldquo您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rdquo
宁志恒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问了:&ldquo你和冬言&hellip&hellip&rdquo
许冬言加完班回到家,整个房子都黑漆漆的。
她以为家里没人,便换鞋上了楼,这才发现宁时修的画室里亮着灯。
原来他早就回来了。
她正想过去推门,却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ldquo你和冬言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rdquo
许冬言听得出说话的人是宁志恒,她心里一惊,都这么小心了,还是暴露了?
显然,宁时修比她淡定多了,他声音无波无澜,很平静地回答道:&ldquo没想瞒着您。
&rdquo
&ldquo那你们&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就像您猜的那样。
&rdquo
宁志恒有点着急:&ldquo哪样啊?&rdquo
宁时修坦言:&ldquo我们在一起了。
&rdquo
听到这里,许冬言不觉勾起了嘴角。
宁志恒又问:&ldquo真的在一起了?那在一起多久了?&rdquo
&ldquo有一段时间了。
&rdquo
&ldquo一段时间,应该也不是很久吧?时修,不是爸爸想干涉你们,可是这事你考虑清楚了吗?&rdquo
&ldquo爸,我知道您在意什么。
可是,我和冬言又不是真的兄妹。
&rdquo
宁志恒摇摇头。
时修是个多重感情的孩子,宁志恒最清楚。
宁时修看上去冷漠,实则却是对感情看得比谁都重的人。
可按照温琴的说法,许冬言的心里应该还记挂着陆江庭,既然如此,她怎么能和时修在一起?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很清楚,感情虽然不能成为一段关系的全部,但必须是这段关系的根源,不然,这段关系定然长久不了。
如果到时候许冬言腻了,宁时修伤了这让他们两个以后如何面对彼此,又让他和温琴如何自处?
宁志恒叹了一口气:&ldquo我可以不去在乎老观念,但有些事情我不能不在乎。
时修,爸爸看的人比你多,我觉得你们并不合适。
&rdquo
听到这里,许冬言脸上的笑意僵在了嘴角。
虽然她以前也猜到过父母可能会反对,但是当她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挺难过的。
她默默地听了一会儿,依旧是宁志恒在罗列他们如何不该在一起,而宁时修并没说什么。
心像被一只手钳制住了,让她无法自由呼吸。
她只在画室门前待了一小会儿,便耷拉着脑袋,悄然转身下了楼。
虽然天气已经转暖,但夜晚的风依旧是凉的。
不过也好,让她能比平时更加清醒。
她和宁时修真的不合适吗?为什么不合适?哪里不合适?她想了许久也没有想明白。
但假如他们是适合彼此的,那又为什么得不到长辈的祝福呢?
她小的时候,温琴总是教育她要听父母的话,对女孩子而言,找男朋友这事尤其要听父母的话。
为了让许冬言信服,温琴举了很多不听父母话的悲剧例子,其中一例,就是温琴自己。
和宁时修在一起后,她也听过一些关于宁家父母的事情,也是同样的悲剧案例。
不被父母祝福的感情就像被下了咒一样,似乎总不能善终。
可是,她和宁时修真的也只能这样吗?她多希望这时候有他在,告诉她,他会坚持,他们会继续在一起。
可是,想到刚才宁时修的反应,许冬言觉得有点心凉。
宁志恒把利害关系分析得头头是道,但他知道,这些在宁时修看来或许没一样能站得住脚,但宁志恒又不想直接搬出陆江庭来刺痛儿子的心。
看着儿子虽然静静听着,但脸色却越来越差,他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见他不再说了,宁时修说:&ldquo我知道了,爸。
&rdquo
宁志恒一愣,不由得喜出望外。
他本来不抱希望的,难道这些话真的见效?
可宁时修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回到了现实:&ldquo不管您怎么想,但这毕竟是我的事,冬言是我喜欢的女孩子,这就够了。
&rdquo
说着,他站起身来,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说:&ldquo冬言这会儿还没回来,我去接她吧。
&rdquo
宁志恒一听,就知道自己之前的话都白说了,情急之下也顾不了其他:&ldquo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只有你喜欢她就够了吗?她喜欢的可是江庭!&rdquo
宁时修闻言顿了顿脚步,回过头来:&ldquo谁说的?&rdquo
&ldquo你温姨说的,那还有错?而且冬言那性格你也知道,倔强又任性,什么人进了她心里,再出来就难了。
跟你也就是任性任性、撒撒娇,儿子,那孩子心里想什么,你真的知道吗?&rdquo
宁时修沉默了片刻说:&ldquo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rdquo
他捞起外套出了门,边往外走边摸出手机打算打电话给许冬言。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一阵胸闷,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变得僵硬无比;心脏仿佛骤停了,血液也不再循环。
他靠在墙壁上,咬着牙等着不适感过去。
电梯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寓他不足半米的距离,他却一步也挪不动。
好在里面没什么人,并没有人看到他这样。
他咬紧牙关坚持着,然而这一次不适的感觉持续得比上一次还要久一点。
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他几乎无法错过任何一点痛楚。
脑子里各种思绪纷乱地冒出来,他突然有点恐慌:或许在未来的某一次,他就挺不过去了。
就在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时,他的呼吸终于渐渐松快了起来,心脏慢慢复苏,血液也恢复了流淌。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已然出了一身的汗。
他靠着墙缓了一会儿,电梯门再度打开,邻居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宁时修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宁时修也勉强打了个招呼,走进电梯。
他在里面歇了好一会儿,任凭电梯上上下下。
一刻钟后,他才走出单元门。
身上的汗没有干,夜风一吹,显得更冷了。
他拿出手机打给许冬言,第一个电话没人接,第二个才被接通:&ldquo还在加班?&rdquo
&ldquo没有,下班了。
&rdquo
&ldquo你在哪?我去接你?&rdquo
&ldquo不用,快到家了。
&rdquo
后面一话的声音低是从不远处传来的,宁时修抬头看,夜色中一个纤瘦的身影正站在距离他十几米的地方。
许冬言显然也看到了宁时修。
两人不约而同地挂断电话,走向彼此。
见她情绪不高,他努力扯出一抹笑容问:&ldquo怎么像没电了一样?&rdquo
许冬言答非所问:&ldquo你专门出来接我的?&rdquo
&ldquo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