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正就是他们想与你疏离高远。
他们稍微抬一抬手就能颠倒你的人生,可他们极少会插手自己之外的事情。
这样想来的话,我能如愿以偿与顾衍之结婚,享受他曾经无微不至的爱护和纵容,这样的程度简直不可思议。
从重力到为何会有地心引力,李相南终于被一群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孩子问到哑口无言。
后者终于满意,一脸得意地扬长而去。
我在他们路过我面前的时候叫住其中一个:“你们怎么没有去上学?”
“一个星期以前老师走了。
学校里就没人了啊。
”说完就跑开了。
在我上一次回来的时候,镇长和顾衍之坐在一起絮叨了很多事。
大都是镇上琐事,我担心顾衍之会厌烦,可他只是安静倾听,一面在桌子底下缓缓摩挲我的手背,眼角眉梢无半丝倦怠之意。
镇长提到的其中一个问题便是希望小学的师资。
从十年前那场地震开始,这个村镇上再没有人来支教超过两年的时间。
大都是一年或者半年就走,有时逢上冬日大雪封山,又没有老师来,孩子们不学习的时间就要长达小半年。
接着便又提起我的父亲。
这样穷山恶水的地方,父亲曾经一待就是十几年,是真正的不容易。
这些年来我每次回山中,总能在父亲墓前看到一些祭品摆放。
皆是来自这镇上老一辈的村民。
杜思成这三个字,在这个村镇上渐渐流传成为一个不大不小的传奇。
他们不知道在大山之外,杜思成生前一幅画可以卖到什么价钱,他们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二十多年前来到山中,教人识字,救人疾病,又最后用生命在地震中救出十几个孩子。
在他们的眼里,感恩这个词意义很重。
这些年我每次回来山中,总是能受到许多老人的许多礼待。
与每次都顺便带来捐款和物资的顾衍之无关,只是他们在回报父亲曾经给予的善意和德行。
我总觉得,父亲始终是在无声看着我的。
他从不在梦中讲话,却常常出现在梦中,带着安静沉和的笑容。
这些年除去骨癌,我遇到的全都是好运气。
包括遇见顾衍之,被他喜欢,与他结婚。
相较于周围的其他人,我总是顺遂心意。
即使有一点波折,结局也往往比波折更美好十倍。
这么幸福,我总隐隐觉得是源自无形中父亲的庇佑。
我和李相南在到达山中的第四天,开始给镇上的孩子们上课。
地点在燕燕院前的空地上。
我负责小学前三个年级的语文数学,李相南负责小学四五六年级的语数外。
这样一天天下来,我和李相南总算基本摆脱了镇上唯二两个不事生产年轻人的头衔。
除此之外,我每天都要被燕燕塞喂不少草药。
以及被李相南塞喂不少西药。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概半个月,我基本处于了远远看见药汤和药片就想吐的状态。
有次艰难吞药片的时候被一个前来问数学题的小孩子看到,睁大了眼问我:“杜老师,你得了什么病?”
我啊了一声,说:“不治之症。
”
“什么叫不治之症?”
我说得和颜悦色:“就是不用治就能好的病症。
”
李相南在一边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