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的眼神底下,话溜到嘴边又改口:“开药吧。
”
鄢玉居高临下地哼了一声。
返身离开,不久后拿了一堆药回来。
等开完收费单打发李相南去交钱,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录音笔,递了过来。
我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
鄢玉的口吻平淡:“顾衍之是我尝试心理催眠控制的第一个人。
我录了其中的谈话做医学记录。
中间有几个片段被我放进了这里面。
你如果想听,可以拿走。
”
我抬头望向他。
鄢玉沉吟片刻,又说:“我在给顾衍之做催眠的时候,过程很艰难。
他的意志坚硬,很难动摇,潜意识里一直拒绝接受。
不管我怎么引导,都像是往石头里面渗水,根本就是白费。
”
“可是你最后还是成功了,不是吗?”
鄢玉瞥了我一眼,双手抱臂,有些遗憾地说:“要是你把成功单纯定义为顾衍之相信你是出轨了的,那我的确可以说是成功了。
虽然顾衍之口口声声说他不信,那也只不过是他口头上不肯承认而已,心里面是早就接受的了。
但是,反过来说,要是让我对你杜绾进行催眠,我能做到的可远不止这些。
我不但能让你相信顾衍之是出轨了的,我还能让你相信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出轨了的。
所以你看,成功这个东西也分级别,要是从这个级别来看,我对顾衍之的催眠就显然还远远不到位啊。
”
“…”
回到酒店后,因为骨折而被李相南勒令躺在床上不得动弹。
手里始终紧紧抓着那只录音笔,想打开听,又莫名没有勇气。
耳边一遍遍在回放刚才鄢玉说过的话:“我是觉得你剩下的这几个月会过得挺可怜,又知道你想念顾衍之应该想念得很厉害,才拿他的声音给你做做慰藉。
不过这里面其他的听一听可以,最后一段录音你最好还是忽略。
”
“为什么?”
鄢玉的回答轻描淡写:“你听了之后会很难过。
”
到了晚上,李相南给我喂完药片终于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我盯着那只录音笔良久,终于拨开开关。
有一点沙沙的背景。
鄢玉和顾衍之的谈话过程很平静。
开始的话题很广泛,天南海北,包括时政,金融,运动,美食,和其他人的八卦,还有鄢玉自己的私人感情。
很久之后鄢玉才不动声色提到我的名字:“爱情这东西有很多种。
当然,你跟杜绾之间的这一种很好。
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
但你有没有想过,就跟你除了杜绾还有顾氏一样,杜绾平日里关注的重点也未必只有你一个?”
很快听见顾衍之懒散里有些好笑的口气:“鄢玉,你的前半段是对的,后半段基本不成立。
对我来说,杜绾比顾氏重要。
相等同地,我相信杜绾心里应该也没有什么比我更重要。
”
“你确定?”
顾衍之的语气轻松:“我自然很确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