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摇头:“不,《哈利·波特》第七部你应该已经看过了,我想明天一个人在家时把它看完。
你在我身边,指不定会剧透。
”
谢宇耸耸肩:“好啊,那就看《惊声尖叫》好了,从第几部开始看?”
“第三部吧!”何蔓摇了摇手中的碟片。
谢宇关掉客厅的灯,两人并排蜷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摆满了薯片等零食。
何蔓一开始还像只兔子一样嘎巴嘎巴地嚼着薯片,过了一会儿就没声音了。
戴着面具披着黑斗篷的凶手一个两个三个地宰人,何蔓时不时神经质地看一眼自家客厅外的落地玻璃门——怎么和电影里面的长得这么像?
正巧这时树影晃动,何蔓一个激灵。
可她没有扑到谢宇怀里去。
其实她从小到大都没真的主动追过谁,和谢宇的相识相恋都格外水到渠成,现在让她像偶像剧里的女生一样捂着眼睛扑进任何人怀里,她都做不到。
不管遇到什么事,咬着牙硬撑才是何蔓的本性。
“还接着看?”谢宇在一旁忍不住想笑。
何蔓咬紧牙关:“当然,你怕了?”
“我是关心你啊,本来你现在脑子就不大好使,万一再吓出心脏病,可就真成失心疯了。
”
“哼,”何蔓反击道,“我脑子不好是暂时的,总比你脑子一直不好使强。
”
谢宇没想到何蔓还没被彻底吓死,一时没能对这句话做出快速的回应。
何蔓于是更开心:“你看,我刚说你脑子不好使,你就表现给我看。
”
谢宇心神一转,忽然指着电视屏幕随意地说道:“喏,看到左边第二个戴帽子的男人了吗?”
“怎么了?”
“他是女主角Sydney同母异父的哥哥。
就是凶手。
”
谢宇说完就从沙发上起身逃跑。
“谢宇,你想死是不是?!”何蔓拎起一个抱枕就朝他的背影甩了过去。
电影没法儿看了。
何蔓关掉电视,把碟片退出来,谢宇开了客厅的灯。
“周六你不加班吧?”何蔓慢腾腾地把碟片装进盒子里,装作不经意地轻声问道。
“应该不加班。
怎么?”
“我……我请你吃晚饭吧,答谢你最近的帮助!”
谢宇疑惑地瞥了她一眼:“为什么?你有好转了?”
“什么好转?”这回轮到何蔓不解了。
“就是……”谢宇用右手食指指了指太阳穴,“你的脑子。
”
何蔓刚要发作,谢宇就补充道:“我是说,你有回忆起来的迹象吗?”
整个屋子都像被按了暂停键。
“没有,”何蔓缓慢摇头,“一丁点儿都没有。
”
谢宇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
“所以,”她把话题拉回到周六上,“这周六,一起去吃晚饭好吗?”
“去哪儿?”
“我还没想好,”何蔓把盒子放回到架子上,“我今晚睡觉前想用大众点评网搜索一下。
”
“哟,都会用大众点评网了?”谢宇低头玩儿着手机,“对了,周六是几号来着?
何蔓好半天才出声。
“七号。
”
七月七号。
何蔓一直没敢回头,不知道谢宇是什么反应。
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才听到谢宇带着笑意的声音:“哦,那餐厅我来选吧。
”
4.
我只是为了尽快帮何蔓找回失去的记忆,没别的意思。
谢宇想。
亏她还记得这一天,我也不好驳她的意思。
他站在Danny的餐厅大门口,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深吸一口气走进去。
五年前Danny还只是大厨,五年后前任店长离开,他用积蓄盘下这个店,自己做了老板。
以前,何蔓和谢宇的结婚纪念日都会在这家店庆祝。
当然这一点,此时的何蔓是不可能知道的。
昨晚她也没提过要来这里。
看来的确还是没回忆起来。
何蔓很早就到了餐厅,她并没见到Danny,只是在侍应生的引领下坐到了谢宇预订好的位子上。
他们的预订桌在小院子里,大石头垒成的围墙缝隙里爬满了爬山虎,层层叠叠,连成一片凝固了的碧绿瀑布,又像连绵转圜的画卷。
天色从透着微光的墨蓝色渐渐沉入黑夜的海洋,侍应生走过来把桌上的蜡烛灯点上。
何蔓盯着跳跃的烛火,有点儿无聊,于是拿起手机**。
她真的爱死这部手机了。
前置摄像头让她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样把手机反转过去**了。
以前那个样子拍十张可能只有一张能看,其他的不是没照全就是表情可怖。
大学刚毕业,何蔓成了职场新鲜人,打了耳洞,烫了头发,一度十分迷恋**,又没什么**技巧,只会对着镜头比剪刀手。
街上比剪刀手,餐桌上比剪刀手,圣诞树前比剪刀手,全身照比剪刀手,大头照比剪刀手……后来,何蔓的名字在谢宇的手机里就变成了“剪刀手爱德蔓”。
何蔓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中的自己。
今晚她和谢宇分头离开家,临出门之前连招呼都没打,就是不想让他过早看到悉心打扮过后的自己。
到底还是比不上真正五年前的自己。
何蔓曾经觉得,所谓的“25岁是女人的一道坎儿”,都是各大护肤品牌为了推出新产品线而联合起来织就的谎言,现在却有些相信了。
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