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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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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先生极看重,每日邀他与两个儿子共在书房商议大事。

    以天下形势论谋略。

    本仙君隐在衡文身侧去听过一回,颇无趣。

    很没义气地丢下衡文到街上听小曲去了。

    衡文对此事情颇耿耿,当天晚上不让本仙君在他床上睡觉。

     我只好站在床头向他赔笑脸:“露重夜清冷,衡文清君忍心让仙友露宿在树杈上乎?” 衡文阴着脸道:“东郡王府空厢甚多,哪里找不到一间睡。

    ” 我摇头:“空厢多,有床有被的少。

    ” 衡文道:“那便去做李思明,卧房里好大一张床。

    天枢的东厢床软被厚,也是个好去处。

    ” 我苦下脸,“做李思明背痛,和天枢睡头痛。

    ”涎笑搭住衡文的肩,“纵天下枕席千万,在下只渴慕清君一榻。

    ” 衡文嗤道:“你说这话倒不怕上诛仙台了。

    ”本仙君顺利进了被窝。

     李思明不愧为本仙君化身,伤好得飞快。

    四五日上就散淤青结痂。

     他一好,本仙君的闲散日子便到了头。

    重做回李思明,重睡回卧房的那张大床,重新把天枢挪回身旁。

     我真身在外东飘西荡这几天,也飘去看过几次天枢。

    他每天吃不了两口饭,看几卷经史书册,在院里对着水池天边小杏树思念单晟凌,自己和自己下一两盘围棋。

    也怪不得他生病。

    每天这么无趣地过着,憋也憋出病来。

     我将天枢挪回卧房后,他每天晚上还是咳嗽。

    还不咳出声来,把口掩得紧紧的闷声咳。

    单薄的身子颤得本仙君恻隐心大起,将他扶起来拍脊背顺一口气,开门吩咐沏了壶热茶倒给慕若言喝下,真心道:“想咳就别忍着,我睡觉不怕惊。

    ”慕若言顺从地喝了茶躺下,我叹口气,也躺下。

     头隐隐做痛时又听见几声蚊蝇似的呼喊:“宋珧元君,宋珧元君——” 几日未见的命格老儿,过来了。

     他一来,定是又有新的缺德活儿让本仙君接。

     果然,在房顶上,命格星君先假惺惺地问了问本仙君棒伤好无,我含笑道:“挨棒子乃是星君安排的,棒伤愈不愈尽在星君掌握中,何必多此一问。

    ” 命格星君干干一笑,才切入正题。

    “五日后半夜亥时,单晟凌到东郡王府劫慕若言,替慕若言挡了李思明一剑,负伤只身逃脱。

    ” 唔?我李思明不是爱慕若言。

    怎舍得拿剑捅他?要捅也是捅单晟凌罢。

     命格老儿掂须道:“元君啊,凡人的情是个最难用常理思量的东西。

    种种情又不同,有那为了情连自己也不顾的,也有求而不得生恨欲毁的。

    ” 本仙君明白了,这一剑乃是为了以本仙君狠毒的情引出南明帝君感天动地的情。

    一剑下去,天枢与南明的情更深,天枢对我恨更切。

     狠毒就狠毒罢,恨就恨罢。

    反正本仙君干得不是好事,也从没指望落出好来。

     玉帝真不错,让我能得机会捅南明帝君一剑。

    在天庭上时,本仙君发狠说恨不得捅南明帝君一刀的话一定被玉帝听见过。

    玉帝英明。

     我听完命格老儿陈述,欣欣然欲下房,忽然想起来一事:“天枢夜夜在床上咳得我不得安眠,可能替他治治肺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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