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坤垂于前身,衣领衣襟袖口俱都不曾滚边锦边,浑然一体的黑色,别无装饰,却衬得肤色如瓷,容颜如玉,整个人白得仿佛会发光,凤形长目,眸色纯而淡朦胧如笼烟雾,不识其中平淡凉薄,只当是七分柔和,举手投足慵懒却华贵,仅只这一个人,一路淡淡行来,却给人“天下太平”之感,透着一丝看破红尘的僧人之质,莫怪觉慧大师说她天生带有三分法相,当是佛门中人,这份从容自在,实在不像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女子。
“见过太后,千岁!”太平跪下行礼。
“平身吧。
”太后虚指,道:“坐。
”
“谢太后。
”太平依命在右手边椅子上坐下。
按礼,后宫内眷召见外臣,一般不能在此类内殿,并且中间要垂纱帘或隔屏风,不能直接面对,太后此般,是把太平当成自家小辈来看了,可惜太平并不知这类规矩,倒也处之泰然。
“世女这几月,过得可还习惯?”
“甚好,谢太后惦记。
”太平答道,不自觉的靠了大半个身子倚在扶手上,说实话,她很困了,睡得好好的给人叫起来说什么立时召见,里里外外捣腾一通,又七拐八弯的跟人在这宫里转上一圈,任谁都不会活跃到哪里去。
看她这副样子,太后眼角微微带笑,心情突然好起来,他这个立时召见,的确是故意的。
“世女冠礼也行过近半年,可有出仕之愿?”
“太平才疏学浅,恐难为人上。
”
“才疏学浅?世女是说笑吧,哀家虽处深宫,却也听闻世女才女之名,也听得世间正传太平曲。
”
“虚名尔,太平惶恐。
”
“世女如此自谦,是不愿出仕为官?”太后端起茶碗来抿了一口,淡淡道。
“但吾皇若有所召,虽力薄声微却不敢辞。
”太平回道。
“世女此言当真?”
“不敢欺瞒。
”
“世女年岁已至,可曾有婚配?”太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
“太平不知。
”
“哦?”太后奇道:“此话何解”
“婚姻之事,由太平之父所决,到底定亲与否,还得问过家父方知。
”
“康擎王妃就不曾提及过么?”
“家母说此类事,父亲才知详情。
”
“世女风华正茂,自己可曾有心仪之人?”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太平不敢私下檀越。
”
太后挑起眉:“怕是世女年少才高,普通男子看不上眼吧?”
“太平浅薄,不敢狂妄。
”
“若哀家给你做这个媒,可好?”
“谢太后荣宠,家父应了,太平再拜谢太后千岁。
”
果然是名门之女,那人教出来好女儿!小小年纪,竟然滴水不漏,秦太后冷冷一笑“这么说,没有康擎王君的依允,哀家就是赐婚,世女你也要抗旨?”
太平离座跪下:“太平不敢。
”
“那你是答应了?”
“太平不敢。
”
“非抗旨也非应旨,世女何意?”太后哼了一声,冷道。
“为人子女,孝道为先,太平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