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浅啜一口酒,道:“自然记得,慕氏蜜酿之法据说传子不传女,如今慕氏绝后,这蜜酿日后估计是喝不到了。
”
豫亲王淡淡的道:“慕允还活着,已经逃入屺尔戊境内。
”天家皇子最讲究修为,睿亲王自幼得皇父调教,更是气质沉着,虽然十分意外,但并未显出惊异之色,只是若有所思的道:“定兰关雄奇高险,号称天下第一,城墙皆逾十丈,除是飞鸟,无法逾越。
“那慕允有人接应,杀死解差后逃离。
接应他的人,一路护卫,在供州被东营的人发觉行踪,拦截交手,六死三伤,此三人受伤虽重,但不待逼问口供,立时啮毒自尽。
这些人,全是受过精心训练的死士。
供州的谍报是初六日传来,初七日又接获一封,东营在竖河与其交手,这次对方死了五个,其中假扮慕允的死士,身中三箭,犹伏骑二十余里,引开追兵。
初九日、十一日、十二日皆有交手,东营调了伏州的重兵围剿,竟无一次成功。
对方死士共二十五人,能随慕允行至定兰关前的,不过三人。
此四人一路换骑急驰至定兰关前,慕允换装假扮谍差,以金牌令箭赚开城门,越关而去。
那三人引开追兵,在密罗山乱石阵间与东营对峙了一天两夜,最后连箭都射光了,投石以抗。
等东营终于杀上山去,原来那三人早就服了毒,毒入血脉,一剑下去,那血稠得就像这杯中的蜜酒一般,顺着剑锋缓缓腐蚀剑身。
”豫亲王不紧不慢的道:“若非对方谋逆大罪,我倒还真佩服这些死士。
”
睿亲王像是被那血淋淋的场面所影响,微皱起眉,抿下一口酒去。
豫亲王无声的透了口气:“以二十五条性命换得那慕允逃脱,只不知这主使的人居心如何,慕氏多年统兵,兵法精要尽在一门,屺尔戊为患天朝边界多年,慕允逃入其境内,若与其勾结,终有一日会成我朝社稷心腹大患。
睿亲王轻描淡写的道:“既然连七弟一手调教出的东营精锐都拦不住此人,此人大约是命不该绝。
”
豫亲王淡然一笑,反问:“难道六哥居然是信天命之人?”
睿亲王哈哈一笑,道:“天命如此,不信奈何?”漫不经心伸手执壶,扬声唤人:“来呀,酒冷了,重新温过,换大杯来,今日我要与七弟痛饮一回。
”
豫亲王起身道:“谢六哥的好酒,愚弟不胜酒力,已经醉了。
唯有改日再领六哥所赐,今日向六哥告罪,愚弟还有些杂事,要先向六哥请退。
”
睿亲王亦不甚挽留,送了他出去。
睿亲王回转水阁中后,摒退众人,自己提了壶,将那冷酒斟上一杯,慢慢饮尽,过了良久,方才似自言自语:“老七这招敲山震虎,所为何意?”
孟行之悄没声息,落足无声的从那架红檀描金绘山水人物的紫纱屏后踱出来,说道:“王爷这‘敲山震虎’四字说得极妙,依在下浅见,这豫亲王所来就是为了敲山震虎,他明明疑心是王爷派人救脱了慕允,所以源源本本将事情讲与王爷听,意思是,他已经知晓了王爷的举止,警告王爷不得轻举妄动。
”
睿亲王沉吟不语,孟行之却道:“在下要恭喜王爷。
”睿亲王目光闪动,孟行之道:“豫亲王意在震慑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