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国与国的争端永远不会停止,人的生命却是有限的,所以仇恨也是有限的。
你所作所为对后世来说,兴许半点意义也没有,还是执意要做?”
她抬脚向前走去,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不是为了仇恨。
”
几千万的大燕子民日夜煎熬,成为妖魔们的口粮。
这世上有远比仇恨更加重要的东西,超脱世俗的仙人们或许永远也不会懂的。
眉山君落在傅九云身边,苦笑:“我帮不了你,还是告诉她吧?要不魂魄凑齐后我将魂灯偷走……”
“不。
”傅九云笑得心满意足,“现在我什么也不想要了。
”
眉山君愕然看着他快步上前,用手挽起覃川被海风吹乱的长发,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不知说了什么悄悄话,她忽然笑起来,踢了一脚沙子到他身上,两人在长得看不到边际的沙滩上轻盈地跑起来——这一幕深深刺激了眉山君那颗近来饱受情敌摧残的脆弱小心脏,他禁不住泪奔而去。
九月初四,连续下了几天雨,难得放了晴,国师府前不知何时被放了一封信,没有署名,但纸上一枚瑞燕麒麟的印鉴已足够说明来信人的身份。
信中只有一行字:今夜子时正,凤眠山下,不见不散。
告病在家足不出户的国师捏着这封信,心情很复杂。
整个国师府都被布下重重结界与法阵,他可以叫一只小老鼠都有进无回,可帝姬不是老鼠,她来也不来,只丢一封信在门口,吃准了他必然会赴约。
手头有属下暗地里调查的帝姬资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大燕帝姬,性娇体弱,天真纯善,雅擅歌舞,粗通白纸通灵之术。
国师将这些资料撕个粉碎,她天真纯善,性娇体弱?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狡猾狠辣的“天真”姑娘。
怀中有一个沉甸甸的玉盒,里面放着帝姬鲜活的心脏,上面密密麻麻扎满了银针,像只血红的刺猬。
将每根银针都仔细收回,鲜血立即浸了半只玉盒,他随手一拂,其上针眼大小的伤痕瞬息消失,一切都恢复原状。
就算得到太子魂魄,也不能放她活得逍遥,他要她尝尽苦楚,活不过五年。
当夜子时正,不知怎的淅淅沥沥又下起小雨来。
覃川撑了一把青竹劈成的油纸伞,提着灯笼等在竹林外,远远地见到国师骑着妖兽落在十丈之外,身后还跟着那位无头太子,太子身上依稀负着一个女子,似是在昏睡。
她慢步迎上去,浅浅一笑:“国师果然是个守时的人。
”
国师四周看了一圈,竹林空荡荡的,显见是只有她一个人,不由沉声问:“公子齐呢?莫非又躲在暗处了?”
覃川笑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当然也只有我来见国师了。
”
他会相信才真是见鬼了,见她转身要往竹林里走,他立即挥手:“不必进去了,就在这里说个清楚。
头发与太子魂魄交还给我,我便将心脏还给你——我本不欲杀你,只是事后我要你即刻离开天原,终生不许踏入我天原疆土半步!”
她了然地点头:“我自然省得,国师是怕我将太子的秘密泄露出去,你的野心便不能成了。
”
国师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