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近期心中不安稳,昨夜卜了星象,得知妖魔本源已然出世。
这次稀奇的是天下十州,妖魔本源竟没有落在他魔族北地三州,反而落于我人族的七州?”
谈半生也与落永昼一同坐在古松上,不过他坐姿就要像模像样得多,连华服下摆铺开的姿势也是一丝不苟的端正。
“妖魔本源?”
两道声音,一道润美婉转,另一道低沉冷冽,竟是异口同声响起。
声音的主人是月盈缺与秋青崖,他们四人自少年交好,纵是过了几百年,各自成了宗门支柱,陆地神仙,交谊依旧似当年。
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是常有的事。
月盈缺坐在古松最低垂的下枝,足尖几乎触得到碧潭,她侧眸望过来时,风姿绰绝,惊人的容色堪与广寒仙境桂宫里的仙娥一较高低。
“好不容易安生了两百年,魔族又要出新的大妖魔主?”
谈半生严谨地纠正她:“尚未来得及出新的妖魔主。
这回妖魔本源的宿主破天荒是个人族,妖魔本源在他体内仍未觉醒,若是能及时寻到他,便可免去一场祸患。
”
另外一边的秋青崖即使是抱剑而坐,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瞧着比古松还要孤峻几分,闻言道:
“两百年,也该有新的妖魔主出来。
拔剑斩了便是。
”
他们三人交谈完一场,落永昼才懒洋洋从树干上撑起了自己:“老谈,不是我说,你整天心有预感夜观天象的,能不能做准?”
他白衣锦绣,披风上有松海纹样,黄金面具遮住全脸,只留了墨发间一点纤白脖颈,给人以无限遐想余地,心猿意马猜测剑圣究竟是何等风华。
落永昼一开口,那故意拿捏拖长的腔调,便拽出了十足漫不经心的欠打风味。
谈半生眉头一跳,冷然道:“你可以不信,到时候反正你剑圣修为高责任大,拿剑去战场杀大妖魔主首当其冲的也是你,别抱着我大腿哭就是。
”
“别别别。
”落永昼轻笑道,“有话好好说,到时候说不定你还要抱着我大腿去求我为人族而战,把话说得那么死多没意思。
”
他摇了摇空荡荡的酒壶,眼里总算有了一点神光透出面具: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
我明烛初光剑下,最是正气浩然,容不得魔族邪祟,加上我两百年前曾经斩杀过大妖魔主,对妖魔本源再敏感不过,你想让我去寻找妖魔本源的宿主。
”
谈半生见他总算说了句人话,面容稍霁:“不错,我确是这样想的。
”
一旁沉默的秋青崖道:“若是如此,我陪你前去。
”
落永昼提着酒壶笑,对他满不在乎摆了摆手:“别把。
尚未觉醒的妖魔本源而已,我一个人不够么,还要扯上我们堂堂秋大宗主?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自己?”
秋青崖说:“非是如此,我怕你到关键时候,难以下手。
”
“算了。
”秋青崖像是想说点什么,最终只微微摇头:“我信你有方寸。
”
落永昼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