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与周家的关系,这刁难来得毫不意外!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伤口被牵动,带来一阵锐痛。
“那架子…根本不值钱。
”他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
“值不值钱你说了算?”王强嗤笑一声,伸手就去推搡他,“少废话!掌柜的等着呢!要么现在去店里签字画押认账,要么…这月的工钱你也别想要了!”
被王强一推,本就虚浮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撞在门框上,额角的伤口一阵剧痛。
眩晕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视野里王强那张刻薄的脸开始晃动、重影。
嗡…
就在这眩晕和愤怒交织的瞬间,沈观澜耳中那持续的低频嗡鸣陡然拔高、尖锐!
一股冰冷而嘈杂的声浪猛地灌入脑海!
隔壁夫妻激烈的争吵声(“奶粉钱又没了!”)
楼下早餐摊油锅的滋啦爆响
远处街道汽车的鸣笛
甚至…王强粗重呼吸下,那刻意压低、却带着一丝谄媚和邀功的细微气流摩擦声!
“强哥放心…那穷小子…翻不出浪…周少那边…妥妥的…”
这断断续续、如同耳语般的词句,夹杂在无数噪音的洪流中,却被沈观澜此刻异常敏锐的谛听耳精准捕捉、放大!
周少!周浩!
果然是他!这克扣工钱的刁难,就是周浩授意,孙有财执行,王强这条走狗在摇尾乞怜!
沈观澜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王强!那双眼睛深处,一点冰冷的金芒一闪而逝!
王强被他看得心里莫名一毛,那眼神…像被什么凶兽盯上了!他色厉内荏地挺起胸:“看…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走。
”沈观澜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冷得像冰。
他不再争辩,随手抓起桌上那面冰冷的铜镜揣进兜里,跟着王强下了楼。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高烧带来的虚汗浸透了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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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雅轩内,檀香混着陈旧木器的味道依旧浓烈。
孙有财端着紫砂壶,坐在他那张宽大的黄花梨书案后,眼皮都没抬一下。
案上摊着账簿,旁边放着一个锦盒,里面正是昨天沈观澜搬运的那件“乾隆转心瓶”——瓶身上一道崭新的、刺眼的刮痕,在射灯下清晰可见。
“小沈啊,”孙有财慢悠悠地呷了口茶,拖长了调子,“年轻人毛手毛脚,在所难免。
可这行当里,眼力、手稳、心细,缺一不可。
你看这瓶子,乾隆爷的宝贝!被你这一刮…啧!”
他放下茶壶,手指点了点账簿上扣款的记录,语气带着虚伪的惋惜:“两百块,已经是看在你家境困难,又在我这做了些时日,按成本价算了。
签个字,这事儿就算揭过。
”
沈观澜站在案前,高烧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但孙有财那张油光发亮的脸,那故作姿态的惋惜,还有那锦盒里刺目的刮痕,都无比清晰地印入眼底。
视觉扫过那道“刮痕”。
边缘过于锐利、整齐,毫无自然磕碰的毛糙感!更像是被某种尖锐器物(比如钥匙)刻意划上去的!
谛听耳被动接收着孙有财胸腔里平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