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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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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知道了你的秘密,不仅救新四军,还倒卖医院的盘尼西林? 就是救,也是徒劳,动脉打穿了。

     是吗? 是! 我把目光转开,就像从凯瑟琳的“城墙”下败退一样。

     轮船长鸣一声。

    它鸣叫第二声时,我跑到了岸与水相接的桥上。

    然后,我头也不回地向上海乌烟瘴气、臭烘烘的岸跑去。

    我应该拿上行李的,但那不重要了。

    我把杰克布的护照留在了我的行李里,那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向着岸跑去。

    把真实的我留在岸上,那可不行,尽管那个我经常遭到自我厌恶,厌恶得简直想扼杀她。

    岸上有我爱吃的小馆子,我爱闲逛的寄卖店和小铺,有爱说我闲话的邻居,还有我的真诚、热情、恶习和坏名声。

    最重要的是,岸上有一个灰暗地带,那儿藏着杰克布·艾得勒。

     我告诉你的这一段在杰克布·艾得勒的一生中,是个灰色地带。

    除此之外,杰克布·艾得勒的身世很著名,就不用我来述说了。

    从一九五○年代中期到现在,叫做艾得勒的报业集团创始人,是人们熟知的。

    和这位艾得勒连在一起的女人很多。

    在他的传记中交代过一笔的那个M小姐(就是跟他一同到苏北新四军根据地的那个中国女子),就是我了。

    只有一本传记印了一张小照,艾得勒拄着手杖,旁边的中年女子两手放在外套口袋里,背景为一幢老房子,廊下晾满床单和尿布,注解说:艾得勒先生于一九七二年回到中国上海,和他的旧时朋友合影于旧居。

    那中年女子也是我。

    所以,你可以猜到,杰克布谅解了我为彼得·寇恩所做的一切。

    并不是因为他理解了我就谅解了。

    我到现在也不真正理解那两年我的感情是怎么回事。

    背叛和热恋,我在之间疲于奔命。

    那就是那个时代的我。

    当然,我是谁,对于世界和你都不重要。

    唯一重要的,是在一九四一年,有个中国女子把杰克布·艾得勒带到了上海,此后他的自我发现,自我成全,似乎是这次来上海的偶然后果。

    但任何偶然都不会偶然得那么纯粹,都包含着必然。

     后来得知,彼得·寇恩真的成功地作为杰克布·艾得勒,登上了自由女神身后的新大陆,我为此偷偷地开了一瓶柠檬汽水,代替香槟。

     我和杰克布·艾得勒最终没有流俗地做幸福夫妇,他很遗憾这一点。

    其实他该庆幸,我是个没长性的人,正像我父母说的,干什么都凭兴趣。

     假如我能为你想写的杰克布·艾得勒贡献了一点儿什么,哪怕给了你一个并不重要,但很不同的角度,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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