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良久,方缓缓说道:“帝姬,其实撇开这些恩怨不说,我很欣赏你。
因为你不信命。
我也从不信所谓的天命,或许在这些事情上,你是能理解我的。
“老天替我们安排了所有的,何时生,何时死,何时贵,何时贱。
它说天下要大乱,于是纷争不断;它说中原必将大统,于是就有天命之子降临。
我为什么要乖乖听从天命?所谓天命之子,从来不该由天注定,在这个人与妖共处的世间,谁强谁便是王。
倘若世人皆听从所谓的命,那我便造一个最强的出来打破它!
“世人已被上天蹂躏成瘾,忘却痛楚,我会叫他们记起疼痛。
这世上从来没有神,即便有,我也会杀了他们。
从此,我便是神!”
覃川冷冷看着他狂热的眼神,淡道:“在我眼里,你只是个被贪欲吞噬的可怜老妖。
”
“……你果然不懂这些。
”国师失望地摇头,不愿与她一个孩子废话什么,将手一招,无头太子便踩着沉重的脚步走到覃川面前。
说真的,他这没脑袋还能走路的模样很可怕,尤其现在大半夜的,冷不丁撞见真能把人给吓死。
覃川屏住呼吸,见他把肩上那女子毫不客气地丢在地上,泥水浸了她半边身体,在地上滚了一下,露出半张干净艳丽的脸来——是玄珠!
“这位公主试图不交钱混入经商队伍的船渡海,被人指认后竟然毫不愧疚,反而出手伤人。
我想她与你也是旧识,不好叫你担心她的安危,这便一并还给你好了。
”
覃川只觉心里咚咚乱跳,委实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能再次擒住玄珠。
这位姐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成日除了给人找麻烦,还会点什么有用的不?看她那个模样,死不死活不活,只怕是被人下了咒陷入沉睡——见国师打算解开咒文,她赶紧抬手:“等下!就让她先睡着吧!”
要是叫醒她,不知道又会说出什么狠话来。
今日兹事体大,少不得委屈她多睡一会儿了。
她从袖中取出一绺白发并一个水晶长瓶,瓶身晶莹剔透,内里藏着一团淡青色的火焰,似烛火般轻轻跳动,灵性十足。
覃川望着瓶中魂魄,笑了笑:“魂魄在这里,只是脑袋早已烂得不成样子,被我丢了。
以国师的身手,这点小事情自然不会是问题。
”
“拿来!”国师记挂太子,禁不住上前一步,伸手便要抢。
她含笑掩了瓶子,也不说话,只是拿眼瞅他。
国师立即掏出玉盒,里面那颗人心鲜活跳跃,半点也看不出早已离体大半个月。
那颗人心逆风而起,如稚鸟投怀一般,咻一声钻进她心口。
心脏归体,剜心之痛才齐齐发作,覃川痛得弯下腰去,忽然倒退数步一把抓住玄珠,眨眼便消失在竹林外,地上留了那个瓶子并一绺白发。
国师难抑激动,先抢了瓶子捞出那一捧沉重的魂魄,熟悉的脉动令他心潮澎湃。
什么是无双命格?什么是一统中原?这些古老而迷信的预言他早已不再需要!只要太子在,只要有太子!这个他用精血孕育出的凶煞之子可以将他送上权力的巅峰,天原那古老的预言即将被打破,无论那无双命格的真正主人是谁,都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