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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最后的疯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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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

    段延庆猛然抬头,独眼瞳孔骤缩如针。

    榻上妇人鬓边的银饰晃得他眼疼,那些被他埋在阴暗潮湿污泥中的记忆,此刻竟随着风声漫上来,段誉,那个总带着三分呆气的少年,笑起来像极了当年树下望月的自己。

     “你骗我。

    ”他听见自己嗓音沙哑如生锈的锁链,却又忍不住前倾身子,癫痢头几乎要碰到她颤抖的指尖, “他姓段,他是段正淳的…!” “段正淳?”刀白凤忽然剧烈咳嗽,指腹擦过唇角的血,却仍盯着他,“那日我故意穿了他的青衫,故意让你闻见他身上的沉水香。

    可你压在我身上时,我恶心极了,但我心里想的…偏是要让你这遭人嫌恶的延庆太子,血脉在大理皇宫里流上十八代。

    ” 风声突然静了。

     段延庆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裂开,不是疼痛,是冰封二十年的积雪在暖阳下融成春水。

    他看见榻上的人渐渐合上眼,却仍用最后一丝力气勾住他的手腕,掌心的薄茧蹭过他掌纹,像在确认什么。

     “你瞧,”刀白凤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世上最狠的报复,原是让你在仇恨里活了半生,却终究…终究把自己的骨血捧到仇敌面前。

    ” 她的手垂落了。

     段延庆却仍维持着前倾的姿势,独眼一眨不眨。

    窗外有惊雷闪过,映得他半边面孔青白如鬼,另半边却泛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滚烫。

    段誉这小子,居然是他的骨血?是他在泥沼里挣扎时,上天偷偷埋下的种子? 铁杖被他缓缓握紧,指节发出轻响。

    二十年了,他第一次觉得这副残破的身子里有了热气,像有团火从丹田烧到喉间,烧得他想笑,想哭,想对着雷雨大吼。

    原来他不是孤魂野鬼,不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怪物,他有儿子,有个叫段誉的儿子,那个会为一只受伤的蝴蝶皱眉,会对着茶花如数家珍的呆子,竟是他段延庆的骨血! 半生的复仇,最后得到了什么?一切都是虚幻,最终还要赔上亲生儿子!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段延庆倚着石壁,手中的拐杖“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盯着段誉胸前的玉佩,那是他当年当夜留下的信物。

     段延庆声音沙哑,仿佛被砂纸磨过:“你……你是我儿子?” 段誉喘息着,眼神迷茫:”不是……我是我爹的儿子…我娘说,我爹是段正淳……” 段延庆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苍凉与狂喜,伸手颤抖着抚上段誉的脸:”错了,错了!你爹是我,是我段延庆!你看这玉佩,当年我亲手交给你娘的……” 段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神,那复杂的目光里,竟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忽然,远处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他转头望去,只见段正淳和刀白凤相拥倒在血泊中,鲜血正沿着青石板的缝隙缓缓流淌,像一条蜿蜒的毒蛇。

     段誉喉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踉跄着扑到父母身边,双手颤抖着想去捂住他们的伤口,可鲜血却从指缝中不断涌出:“爹啊……娘啊……你们醒醒啊……”, 夜风掠过竹林,发出萧萧之声,仿佛也在为这一场悲剧呜咽。

    段延庆缓缓走到段誉身后,望着地上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恨意,有释然,更多的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暖,因为他终于找到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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