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过叶间的缝隙将万劫谷内囚洞的削成刀刃形状。
段正明正在敲打木鱼时,青铜香炉突然爆出三颗火星,正落在枯荣大师的袈裟褶皱里。
"大师,"段正明的玉扳指碾碎半粒舍利子,"这局棋,当以天龙寺百年香火为注。
"
枯荣大师闭目诵经,手中菩提串却自行崩解。
一百零八颗珠子滚落棋秤,在青铜秤面摆出星宿海阵图。
佛龛后的曼陀罗突然绽放,花瓣边缘泛着五毒散的幽蓝。
段延庆的铁杖破空而至。
杖头骷髅咬住秤角,腹语震得经幡猎猎:"枯荣老儿,你的劫材早该烧了。
"
枯荣大师睁眼的刹那,段正明看见他瞳孔里游动着赤色剑气异象。
老僧枯指轻叩秤沿,秤上明珠应声碎裂,露出内藏的翡翠棋子。
"该烧的棋,"枯荣拾起黑子投入香炉,"一粒都不能留。
"
炉火骤青。
段延庆的铁杖突然刺穿自己左腿,黑血在青砖上画出洱海轮廓。
十八尊青铜罗汉像同时移位,将秤局围成珍珑阵势。
段正明的龙袍无风自鼓,袖中《六脉剑谱》残页哗啦作响。
"好个不染红尘!"段延庆的腹语带出血腥气。
他杖尖挑起燃烧的棋谱,灰烬在空中凝成"延庆太子"四个篆字。
佛龛后的曼陀罗突然凋谢,花瓣化作毒针射向段正明眉心。
枯荣大师的袈裟扬起半寸。
毒针尽数钉在袈裟内衬,那里绣着崇圣寺百年布施名录,段延庆的生母赫然在列。
香炉突然倾倒,炉灰掩住名录上的字迹。
晚时的梆子敲响时,秤面只剩半枚白子。
段延庆的铁杖深深插入地砖,杖身浮现出镇南王府的狮头徽。
枯荣大师的袈裟突然自燃,火焰中现出二十年前段誉周岁抓周的景象——那婴孩手中抓的正是翡翠棋子的原石。
"劫尽,棋亡。
"枯荣将最后白子碾成齑粉。
段延庆的青铜面具突然裂开,露出半张被火灼烧的脸。
他看向段正明的眼神,竟与当年洱海畔救他的渔家女有七分相似。
晨钟撞碎残月。
段正明走出谷口时,袖中多了一粒带血的翡翠棋子。
青铜香炉的裂纹里,残留着曼陀罗与五毒散混合的香气。
段延庆的铁杖还插在原地,杖头骷髅的右眼窝里,嵌着颗刻有"段"字的珍珠。
当日同时,木婉清终于听见了土腥味——不是地底潮气,是新鲜挖开的红土气息。
褚万里的鹤嘴锄第七次凿穿岩层时,朱丹臣的判官笔在墙砖上画出六十四卦方位,笔尖蘸的不是墨,是钟灵送来的雄黄酒。
"时辰到了。
"傅思归突然捏碎手中核桃,古笃诚的玄铁锥刺入地缝,青砖下传来锁链断裂的脆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