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扑过来将她按在马侧。
箭镞擦着她鬓角划过,带下几缕紫发。
他的后背替她挡住三枝弩箭,血透过青布衫洇出来,染出的形状竟像极了她曾用毒针在他肩上刺的狼头,那时他任她胡闹,说“阿紫的针,比星宿派的毒更让人难忘”。
“跑!”
他的声音像被刀割过,推她上马的力道比寻常人重了三分,却仍是当年教她骑马时的温度。
阿紫抓住马缰,看见他转身时,裤脚已被血浸透,每走一步都在青砖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血印。
鹰卫的刀光在他周身织成网,他却只能用最笨拙的招式格挡,左拳砸在敌人面甲上,指骨发出的脆响,比刀断声更让人心惊。
“顺着护城河走,找丐帮的青竹标记。
”声音比夜色更沉,
马踏过护城河的木桥时,阿紫忽然想起昨夜他倚在帐前的模样。
月光照着他肩上的狼头刺青,他说“等回了南朝,就去太湖看水”,语气轻得像怕惊飞了什么。
而她那时正往酒坛里撒毒粉,看他仰头饮下的样子,竟觉得比看星宿派弟子互噬还要有趣。
此刻毒发的不是她,是他,是这个从来都肯为她拼命的人,此刻正用没有内力的躯体,替她拦住十八道杀招。
“我错了……”
她的泪砸在马鞍上,溅起的血点混着月光,像极了她曾在他伤口上撒的朱砂。
“我真是个疯子。
”她将药囊狠狠摔进水里,看着涟漪荡碎自己扭曲的倒影。
远处传来一声闷哼,分不清是不是他的声音。
黑马在她狠命一夹下再次狂奔,指甲深深扎进掌心,却比不过心口被撕开的疼——原来这世上最毒的,从来不是她调的药,而是明知他会用命护着自己,却偏要在他背上插刀的自己。
回头望去,他已被鹰卫逼到城墙下。
断刀在火光中划出残虹般的弧光,却再没有往昔的利落。
他左肩的伤在淌血,每一刀劈下都带起一声闷响,像在砍自己的骨头。
没有内力的“降龙十八掌”,不过是凡人的拳脚,他的膝盖磕在青砖上,却仍用断刀支着身子,像极了雁门关外那棵被雷劈过的胡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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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忽然听见自己撕心裂肺的喊声,却被马蹄声碾碎在风里,她知道,当晨雾漫过城头时,那个曾用掌风劈开巨浪的人,此刻正用染血的指尖,在砖墙上刻下她逃亡的方向。
护城河的水依旧流着,载着半片残玉,载着一声未出口的“对不起”,流向黎明前最暗的深处。
而她的黑马,正踏碎自己的倒影,奔向那个他用命为她推开的生路,身后的杀声渐远,却将某个名字,永远钉在了她千疮百孔的心上。
城墙的影子在夜色里渐渐缩成黑点,阿紫忽然听见自己咬破唇的声音。
她知道,当明天第一缕阳光爬上城头时,那个总在她闯祸后默默替她收拾残局的人,或许正靠在某堵残墙上,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像当年在雁门关外看了五天五夜那样。
而这一次,她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护城河的水依旧潺潺流着,流向黎明前最黑的深处。
暮色如血,边关破庙的檐角斜斜挑着半幅残破的